京府若是天气微凉,那么西漠则是真正的寒冷了。
寒风如同凌冽的剑刃,直直地吹在人身上。
黄沙漫天,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颜色。
宋渊停了笔,满篇画卷都是单调的颜色和线条。
这就是西漠,荒凉而又危险的西漠。
这是宋渊来的一个月后,如今已经十一月底。
大大小小发生了几场像是玩闹的战事,都是大良取得胜利。
大良却不乘胜追击,如同皇帝所说的一样,等小蚂蚁能够摧毁大树之时,才又真正搏斗的趣味。
大良很富有,百姓安居乐业,即使是在西漠发生战争,疆府也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太平盛世。
所以大良军队的粮草从来都没有少过。
唯一苦恼的就是。
“宋小将军,太子问你今晚想吃什么,太子说吃得太好有些腻,想吃小米粥。”士兵吃着水果走到帐篷外禀报。
宋渊在准备砸画上题诗一首然后把画给沈绫珠寄过去,被这么一打断,只想喊一声滚。
“给他明确的说,随意!”宋渊只好收了笔,打断了灵感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再有的。
宋渊没有穿兵甲,也没有像在京府一般穿着长衫,而是穿着极其方便的劲装短衫。
玄色的短衫,衬得宋渊身姿挺拔,头发用与衣服同色的发带绑在头顶束成高马尾。
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晃晃。
“一成不变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对于西漠,他是极其熟悉的,毕竟在这里住了四年。
“宋大人。”有些别扭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宋渊坐姿未变“竹?有什么事吗?”
如果可以,他想同女性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是十米。
“可以进来吗?我煮了汤。”竹声音有些颤动,仿佛是宋渊拒绝她就会哭出来。
宋渊叹了口气,他不喜欢喝汤。
“进来吧。”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却让竹觉得心速加快。
竹端着汤走了进来,满是肉味的汤闻着并不会让人食指大动,只会觉得恶心。
可,西漠人就是这样吃的。
即使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但也改变不了竹的习惯。
在竹看来,宋渊也常常上战场,一定需要补充这些。
西漠就是这样的,每次上了战场活下来的人都会要一碗肉汤。
闻着这味,宋渊皱眉“放在桌上吧,不用给我熬了。”
竹手一颤,差点将汤撒了出来。
她喜欢大良人的相貌,或许是因为自己长得偏向于大良人的原因。
她觉着太子很好看,可惜亲眼所见太子杀人,她莫名的会害怕。
直到看到了宋渊,宋渊长了一副书生的样子,一定是军师之类的吧。
上战场一定是命令别人战斗。
没见过几个大良人的她一眼就相中了宋渊。
只是她在迟疑自己的身份,自己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
况且,宋渊是元珍公主的驸马爷,不是吗?
她在西漠也听说过元珍公主的名号,就像西漠美人娜塔公主一般受尽宠爱。
尊贵无比的宠儿。
既然这般受宠,应当像娜塔公主一般任性才对。
宋渊一定会喜欢刁蛮的人,那自己做妾也好。
“宋大人,不喜欢吗?”
宋渊没有看她一眼“嗯,不喜欢,所以不用煮了。”拿着笔在那副画上写了写。
竹咬着下唇,点点头,声音有些沮丧。“是,下次不会了。”
说完掀开帘子,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受人喜欢呢?先是黄雯瑶现在又是竹?”黄凌锐不知道看了多久,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宋渊见他来了,从旁边拿了一坛酒“喝吗?我那是有人格魅力。”
黄凌锐从怀里拿出两个碗“来你这里未必是谈心的?当然要喝。”
两人出了帐篷,书桌上的画上残酷的风沙旁写着——明月何时照我还
而桌角放着的那碗热乎乎的肉汤,也慢慢冷却,油凝在了一起。
有了时而浓烈的山珍烈酒时而清新的小菜清泉,谁还会在乎一个全无感觉的油腻肉汤?
夕阳慢慢下沉,留下了丝丝余晖,是那样的耀眼。
在荒芜的西漠之中显得圣神,像是在安慰一切生灵一般。
酒香环绕在这里,倒酒的声音听着极其悦耳。
西漠的酒喝的就是一股西漠的凌冽,一碗一碗下喉,刮得生疼,烈酒呛得他们喉咙发痒,却十分的舒服。
眼见一坛酒已下肚,正欲开封第二坛的时候。
士兵走了过来,兵甲因为行走发出清脆的声音。“参见太子,参见宋小将军。”
毕竟宋渊不算是将军又偏偏是沈将军家的准驸马所以只能称一个小将军的名号。
本还有人不服,看了宋渊在战场的一个一个像拔草一般斩杀敌人,轻松得很,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何事啊?”黄凌锐半眯眼睛,晃晃碗里的半碗酒。
士兵说道“西漠正在向此处进攻。”
宋渊一口喝尽碗中的酒“要我说啊,早点攻了他们的城,早日回京好。”
又抱怨道“非得拖着,就像当初我早些杀了黄雯瑶,现在她就不会逃跑了。”
黄凌锐也喝尽“嗯,我也想回京娶徐冬珞了。”
“既然想法一致,速战速决拟定计划吧。”宋渊起身,接过士兵拿来的战甲和宝剑。
穿上战甲的一刻,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