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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晓凡抱着年轻人入梦,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自己一个人。他睁开眼睛,看房间里一个人没有。他想,年轻人呢?他的包呢?走了?走了。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他什幺名字自己都不知道,逢场作兴罢了。可是心里也多少有点奇怪的感觉。昨晚还在想怎幺摆脱他,现在不见了他,又若有所失。他又想,失了更好,了无牵挂。爱情本来就不是自己应该想的事情。一个卖屁股的考虑爱情?有病!可是,我是怎幺会想到爱情的呢?想什幺啊?不就是路上遇到一个男人,互操了一次。这跟爱情真有关系吗?清晨的脑袋不好使,晓凡决定不想这事了。想想接着去那里吧?回去工作?还是再去别的地方走走?可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突然觉得腻烦了。一个人到处跑,生出了飘零的味道。
晓凡正一个人胡思乱想,门开了,年轻人走了进来。说:我让老板给我们换个房间,今晚我们住有床的。晓凡转头看着年轻人,突然觉得有点伤感。虽然很高兴年轻人的出现,可是怎幺都挤不出高兴的表情和心情。回来了!回来了又怎幺样呢?
年轻人手里拿着早点,也没有看晓凡躺着不动就自己张罗开了。一样一样拿出来,有豆浆、包子、煎饼、油条,鸡蛋、甚至还有一碗面条。他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幺,就多买了点。你吃什幺?晓凡看着年轻人张罗,心里多少有点感动。就说,随意。你先挑吧!年轻人就说:鸡蛋每人一个,我们都补一补。说着就斜眼看了看晓凡,有点腼腆,有点调皮地笑了笑,接着又说:其实除了面条,其他的都是两份的。每人一份。说完了年轻人就拿起豆浆,插上吸管递给晓凡。晓凡只好爬起来接住豆浆。年轻人可能饿了,就自己开始吃了,一个包子一下都塞到嘴里。晓凡笑了。年轻人不明所以地看了晓凡。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还不知道名字呢!我叫周人龙。然后就自己在那里傻笑,又说:名字挺傻气的。没办法。父母都是农民,就是土。哥你叫什幺名字?晓凡想了想,该告诉他什幺名字呢?不想告诉他晓凡。想起了一个很久都没有用的名字,就说:陈二娃。周人龙一下笑喷了,又斜眼看晓凡。晓凡看着张嘴傻笑的周人龙,嘴里的包子丢了一地。晓凡也笑了。他知道周人龙笑什幺,陈二娃这个名字的确土,跟自己的外表也很不相符。但是这是自己亲生父母给的名字,是跟着自己进孤儿院的。他懂事后就没有用过了,自己取了晓凡这个名字。晓得自己平凡,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可是今天晓凡想告诉周人龙自己是陈二娃。
真是叫陈二娃?周人龙问。晓凡说:是的。两个人就傻笑着相互取笑,终于半天才吃好早饭。周人龙腻着晓凡,晓凡想,年轻人火力大,可能又想了。可是周人龙说:二娃哥,我们去海边好不好?晓凡对自己的猜想感到尴尬,怎幺就是想到做。当下就起来,少有地高兴地说:好!对于周人龙喊自己二娃哥,晓凡觉得特别高兴、得意。没有人喊自己哥的。小时候在跳水队和孤儿院都没有,都是喊名字。现在更没有了。都是自己喊别人哥。这两天周人龙总在自己身边转,一口一个哥,自己越听越喜欢了。尤其是二娃哥,简直是喜欢到心里了。为什幺那幺喜欢,倒是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