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体尺、品种六个大项,给娘子大致说道了一回。每每先说老马,再指同一点说那一匹,使她更容易理解,也能更具体地领会。她本聪慧,亦记得清楚,一点即通,没过多久便能举一反三。只是以手触马,尚有胆怯,也着实难为她这个从来也没有骑过马,碰过马的人了。
“稍待回房,阿真会把今日所讲整理写下,供娘子随时察看,慢慢地就能十分掌握了。日后若还有什么,只要阿真知道,都会告诉娘子。”时近中午,我牵马回厩,一边对娘子说着,既是鼓励她,也想给她一些建议,真正能帮助她,“其实像公子那样的爱马,不同于我这样的养马之人。他们虽也精通这些,但更多的或许是一种赏识。娘子博学,大可去了解些关于马的故典,谈讲起来岂不更文雅些?”
“这倒是了!我却没有想到。”她神色一惊,恍然解悟似的,流露出喜色,又叹道:“阿真,你真的是一个很不同的人。学识本不尽在书墨之间,这一上午,是你又教我见识了!”
我笑着向她摇了摇头,心上提起一口气,是欣慰又有点无奈,到底不可极思。只觉自己的讲述和建议定然是行得通的,毕竟,我曾经也算是十八公子的马奴,再了解他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数据很丧,心情也很丧
今天就不卖萌了……
哭唧唧给你们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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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春风尔来为阿谁(三)
假期弹指而过,临回宫之前我将整理好的识马要领交给了娘子,共五大张纸,三千余言。她接过百般感激,也便就回了永和坊府邸,我这才明白,她原是专门为了找我,专门为了学马而回娘家的。
抵达掖庭局,天色尚早,其他人也都未到。我欲将自己屋中衣物捧去洗晒,不料刚刚打开房门要出去,便闻见一阵说话声,接着崔绿锦和一个穿戴华美的女子就走进了院中。我因与她不对付,只迅速退进来,掩门稍待,省得生出事端。可她们也不是路过或要进屋,倒在院子里继续说起来。我一面等待,亦无意地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崔女唤那个女子为“姐姐”,我才领会,她就是那位崔美人。
“绿锦,今日我屏退婢女独自送你来掖庭,也是有几句私心话要叮嘱你。你自小在家娇养惯了,到了姑父姑母府上又更调皮,但如今是在宫中,你可千万要收敛。我只是个少宠的美人,位在九嫔之下,又无子嗣,你真惹了什么事我说话是不管用的。”
“姐姐这话一路说了多少次了!我都听烦了,说得好像我已经犯了什么错似的!”
“唉!呵呵……我现在只盼你早日结束傧从的事务出宫去,也能依着这身份嫁个如意郎君,美满一生就罢了。你可知,同你一批的这些傧从女子大都有人家相看过了?比如侍郎杨誉的女儿杨媛,就许给了后宫杨妃之子蜀王恪做王妃。”
“那这就是亲上作亲,都是杨氏一脉啊!真看不出来,杨媛竟有这样的好运气,就做了王妃了!”
“绿锦,其实这名位真算不得什么。你我出自博陵崔氏,世家大族,父兄都为官为将,自小生活优裕,何曾被人轻慢了?所以,重要的是夫妻恩爱,名利钱财都是虚的。反观我入宫数载,说是天子嫔御,皇门中人,可后妃中大有家世姿容在我之上的,如何争得过呢?还不如田舍之家,天伦之乐,相亲相爱啊!”
我听到这里,那崔绿锦倒还和平常一样,竟是那位崔美人,话音柔和,言语谦逊,倒比她妹妹明理得多。不由玩笑似的感叹:他崔家原是有个好人的。
“姐姐,你别说了,越发可怜似的。绿锦也知道我崔家门庭不低,并非硬要去羡慕人家。嘿嘿,姐姐,我告诉你,其实绿锦心里早已有人了,他就是李家阿兄啊!我不是还和你提起过?”
“什么?!就是姑父前妻所生的那个长子?”
“对啊!就是他,徐道离!”
她崔绿锦倒真不算恋慕名位,意中人竟是徐道离!我亦未想到,时隔许久,再一次听到他的名字竟是出自崔女的口。这一下子,我简直觉得崔女直率得有些可爱。不过,这徐道离,徐先生,现在又不知身在何方呢?
崔女未再多言,崔美人也只叫她妹子日后计较,又互相道了两声别,各自散去。我心中亦不再想,听得崔女入房关门声后,便自出去洗衣了。
又一日结束侍读,赵博士因有它事便令我们自行列队回去,谁知刚出了鹤羽殿,崔绿锦便又领着众人闹哄起来。她们先是相互交头接耳也不知议论什么,而后竟齐声数了三个数,一道跑走了。尚不知是什么名堂,只听崔绿锦远远地丢了一句过来:
“你有本事自己认路回去啊!回不去就是蠢人!哈哈哈……”
她这倒是点了我的死穴了,我真的不认路。这宫中曲廊回转,殿阁层叠,似乎哪里都是一样的。
一时也无法,总不能滞留此处,我便凭自己感觉,连猜带蒙,在这深宫后廷摸索起道路来。心想着掖庭宫在西边,嘉猷门外千步廊我是记得明白的,一直向西走若见着千步廊便是走对了。可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绕的,方向也是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