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永远会隔在你我之间。还有这些年的山长水阔,不是一场梦,都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一个又一个日子都刻在了我们之间,抹不去。而且我了解你,你是多么崇拜你父亲多么敬爱你母亲!你是多么孝顺的人……我清清楚楚!否则当年我不会走得那么坚决!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放下!如今……还有你这些年呕心沥血的基业……”
“顾意冬,不要再逼自己了。承认吧,你根本放不下!”
顾意冬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神痛楚得剧烈颤抖:“乔落,你也在逼我啊!”他攥住乔落的手,将它紧贴在自己的胸口,“落落,你感受到了么?我爱你!我爱你啊!什么苦难,什么岁月!那又怎样?我仍然爱你!比你想象中的要深,甚至比我想象的还深!我们不再是少年人了,你不懂么?这样一份爱早已融入血肉,我根本承受不起再失去你一次!我失去不起啊……”
“你失去得起。”乔落掌心下的心脏剧烈跳动,与她自己的心跳一起渐渐连成一片,变成巨大的轰鸣。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也感觉不到,却仍然咬着牙说,跟自己说也跟他说,“你也必须失去得起。意冬,我们当初自愿参加这场名为爱情的游戏,身在局中,就要输赢甘愿。我们必须输得起。别无选择。”
“认输,很难。我真的知道。”乔落茫然想起那些个日日夜夜,顾意冬的名字像一块烙铁戳在她的脊梁上,让她受尽焚心之苦。她一遍遍从容微笑着自问:为什么是我们?我们这样虔诚地相爱,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锥心刺骨的痛。
“意冬,我也曾经不甘心,所以我回来。我也觉得我输不起、我承受不起这个结局。我受不了自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世间游荡,受不了自己不停地寻找一个又一个像你的臂弯,受不了自己……这样爱你却爱不到……所以我不顾一切地回到你身边,我以为这才是我唯一可以获得温暖的地方。可是……”乔落停下,抬眼静静地看着他,动了动嘴,终究不忍心说出那句“原来我错了”。
她垂眼看面前精致的杯盏,哑声开口:“意冬你懂不懂,我们只能输得起。因为你还有那么多的责任、梦想,你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你。意冬,我也一样。”她顿一顿,眼前浮现出那美丽又遥远的万家灯火。终于,“我父亲,马上就要出来。”
顾意冬猛地一震,脸上的神色那么奇异震惊,他狠狠地闭上眼睛,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乔志国在运作保外就医的事情他知道,他询问过医院,也亲自看过病例,确实有据可依,可他直到这一刻才幡然明白,这一切,原来都是要连在一起的!
他这一刻甚至恨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了解。
前面那么多的话不过是在为这一句话铺垫!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苍白消瘦的女人,深深地做了好几个吐纳才说得出话来:“原来是这样……这才是重点是不是?你早就规划好了是不是?!难怪你说别无选择……你早就决定好了一切!就算当初我不去找你,你也会来找我,对吧?你是故意回来招惹我的……难怪北京那么大你却要在我手下做事!在一开始的时候你都已经计划好什么时候说再见了是不是?你还跟我说你以为自己输不起!你一早就规划好了一切,包括结局!我算是什么啊?我还跟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在这里……”他整个人不能抑制地激动起来,眼神受创又激狂。
“你说,你不想告诉我……你根本是怕……怕我会动摇你一早做好的决定,对不对?!”顾意冬摇头笑了起来,“乔落!我看错了你!你竟然,你竟然……你把我当什么?这样戏耍我让你觉得很过瘾是不是?一件可悲可笑填补空档的玩具?!”
面对顾意冬的陌生的怒气和浑然的气势乔落有一丝颤抖,但很快遏制住。她死死扣住桌沿,保持着坚定的姿态,快速说:“顾意冬,我只不过是做了跟你一样的决定。你说的没错,我是故意的,可是我为什么非要回来?”她也笑,“你顾意冬不是一直很笃定我乔落翻不出你的手掌心么?你怎么忽然失去了自信?不,你千万别看轻自己。我原本的确如你所说,规划好结局,守着旧事怕你动摇我。可是,我根本高估了自己,顾意冬,不需要往事不需要你的愧疚或者深情如昨,你只问我一句‘你过得好不好’我就一溃千里。”乔落狠狠抹去不争气的眼泪,“不过,好在我也高估了你,看错了你。确切地说,我这样坚定还是拜你所赐……”倏然住口。回来时就想好,愿赌服输,最后都要保持风度不是么?那又何必最后这样怨妇姿态,“你现在太不冷静,我们多说无益。”她拿起包就走。最困难的话已说完,乔父是他的痛脚,他需要时间消化。
“乔落!”顾意冬猛然站起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咬牙恨声道,“我不会放你走!你别指望这样轻易地跟我一拍两散!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父女天伦是不是?你做梦!你等着我会……”
“你不会。”乔落打断他,心里气得要命,却只是回身平静地看他,直视他受伤的双眸,疲惫且神伤,“你不会。意冬,你根本对我狠不下心的。”
顾意冬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