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比起三位哥哥,上天似乎格外厚待了一些,文臣的头脑,武臣的威风,样样都不缺,所经之处,无一败仗,就连在敌国也是名声大振,两年前为朝廷立下了多次战功之后,皇上将其封为了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又为云府添了荣光。
而六少爷是他跟前的大儿子,算是得到了他的真传,在同龄人中也是难得的佼佼者。
两人一同杀敌,还有何惧?
“浅儿担心的不是这个,浅儿担心卫辰此去会对六哥不利。”
“为何这么说?”云夫人倒是很意外。
“候府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倘若此去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争一份功劳,自然是好的,怕就怕人心歹毒,用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害了父亲与哥哥。”云浅将心中的所想都告诉了祖母,重生后也是第一次在祖母面前谈了对候府的看法。
云夫人看了云浅许久,倒不是被她的话吓到了,而是觉得稀罕,瞧着瞧着就觉得欣慰:“丫头,看来你是真的变了。”
从前在她心里,候府就是个香饽饽,什么都好,哪能说出今日的这番话。
“好,挺好的。”
“丫头总算是回过神来。”
云夫人笑着,蝶衣刚好带着几位丫头进来摆桌。
“丫头就不用担心了,他候府歹毒,可你父亲和你哥哥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云夫人起身,云浅搀扶着她,一同往饭桌边走去。
“今日这些菜色,都是马厨子做的,合你胃口,多吃些。”云夫人慈爱的瞧着云浅,一时忘记了马厨子可是跟着云浅到庄子上去伺候的,天天吃的都是他做的菜。
“祖母心疼浅儿,浅儿可是天天吃的马厨子的菜,倒是祖母多吃一些。”
“你看,我这记性!”
云夫人摇了摇头。
“老夫人今日是见到大小姐,高兴了。”蝶衣捂住嘴,也跟着笑。
云浅吃完饭又与老夫人聊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今日虽与祖母说了很多话,但是祖母从未提起过太行山皇家道观的事,云浅有些讶异云倾这次回来,难道真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可能!
除非是七哥用了什么手段封住了她的嘴。
几位丫头回去之后已经将院子打扫了一遍,等到云浅到了梅院,屋里的东西一尘不染,炭火烤着,暖如三春,一点也不像一个多月未曾住过的屋子。
趁着天色还有一丝光亮,云浅便带着书画去了母亲那里,今日刚回来人多,加上祖母又把她拉去说了这半天的话,一直到这时才有时间去看看母亲。
踏着积雪的小道,两旁一路都设有灯台,天色才接近黄昏,灯台里的灯已经点上了,书画跟着云浅出来的时候,手里也提了一盏圆形的油灯,只不过还没有点上,是备着回来的路上用的。
走到姜夫人的院子,远远的就见丫头灵儿站在门口朝这边望来,看到来人是云浅之后,灵儿眼睛一亮,笑着一声喊道:“夫人,大小姐来了。”
“怎的这会儿过来?天都快黑了,明日再来也无妨。”
姜夫人从门口将云浅接了进去,嘴上虽如此说着,但脸上看得出很高兴。
“一个多月都没与母亲说上话,想母亲了。”云浅双手勾住姜夫人的手弯,头斜靠在她身上,十足的撒了一回娇。
“这么大了,不害臊!将来要是嫁了人,那还能天天见娘的。”姜夫人说完这话,心头又开始堵了。
与候府这门亲事,折腾到现在,虽说有些眉目了,可最终还是没有个定夺!
春节战事一停,候府的人若是领不了功,不知道又会怎样作妖!按自己的意思,随便在云浅她爹的手下赐他候府一个官职就得了,可白天成与他父亲一样的倔脾气,说天下哪有不劳而获的功劳,貌似答应候府卫辰去沙场,已是最大的底限,再也不能让步。
常言道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候府就是小心的典型,偏偏就被云府碰上了。
“浅儿倒想一辈子赖在云府。”
云浅接过灵儿递过来的糕点,轻声的一嘀咕,惹的灵儿扑哧一笑。
“你们都退下吧,我与大小姐说几句话。”姜夫人这几日心里装的事,烧得她整颗心都是慌的,云浅一回来,恨不得马上向她问个清楚,可老夫人一向喜欢这丫头,被叫过去,一呆就是一下午,自己虽然是她的娘亲,也不能与老夫人去抢人,眼看着天色快黑了,也收了心思,想着明日再去找浅丫头,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一个晚上。
谁想,浅丫头自己倒是上门了,她也就刚好将心中的事问个明白。
姜夫人支开几位丫头,屋里只余了她与云浅,这才急切的问道:“那皇家道观里的靖王爷是怎么回事?”
云浅一口糕点没吞下去,差点就噎住了喉咙。
“母亲,知道?”
祖母不知道,她还以为云府谁都不知道这事。
“能不知道吗?你六哥一回来就与我说了,什么事情只要到了六小姐的嘴里,还想瞒多久?”姜夫人难得对云倾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不满。
“可看祖母今日的样子,不像是知道这事。”云浅问道。
“当然不能让你祖母知道,所以母亲先堵住了云倾那张嘴。”姜夫人眉头紧皱。
“母亲是承诺了云倾何事?”本来以为是六哥封住了云倾的嘴,没想到是母亲。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