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
语罢,同时捏起来她的脸蛋。
“哎哟哟,小夭夭,你这衣裳从哪里买的?”一声夸张的惊呼,夭夭低头一看,她年轻貌美的七姨娘正扯着她半边衣袖,满脸嫌弃兼挑剔的道:“女孩子家家,哪里能穿这么粗鄙的衣料,还有这颜色,太俗气了。改日,七娘带你去蜀九居重新裁几身漂亮的襦裙和衫子。”
“光有衣裳管什么用,好叶需有好花配,首饰也万万缺不得。”七娘嫌弃她衣裳的间隙,六娘也晃过来,嫌她戴的钗环太过素淡:“我早说过,那臭老道不靠谱,好好的小娘子,搞不好要被他养成半个姑子,你那倔驴爹偏不信。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六姨娘拉着夭夭的手,气得咬牙切齿,满头珠翠随着她动作剧烈摇晃着,直闪的人眼睛发疼。
“阿夭莫怕,明日六娘就带你去置办头面和首饰,保准把你打扮成长安城里最漂亮的小娘子。”
夭夭鼓起嘴巴,道:“你们回回摸牌都输得精光,哪里来的闲钱给我买衣裳首饰?”
心底里,却是暖融融的。
她娘亲早逝,留下嗷嗷待哺的她,无人喂养。爹爹崔文轩看着襁褓中啼哭不止的yòu_nǚ,整日愁眉不展,这才听从祖母意愿,续娶了几房妾室,一来是想找个体贴细心的人帮着抚养女儿,二来也为了传宗接代,让祖母早日抱上孙子,在祖宗面前有个交代。
可万万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爹先后续娶的六房妾室,肚子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别说儿子,连个丫头也没生出来。用她二娘蒙氏的话说,有这些年头,她就是孵个蛋,也早孵出只老母鸡了,何至于白搭在他崔文轩身上。
盼孙心切的祖母也不得不怀疑,是儿子常年操劳朝堂上的事,身体出了问题。暗地里,不知悄悄问了多少名医,拜了多少神仙菩萨。
而另一边,她那六个无所出的姨娘,便皆把一腔无处释放的母爱都倾注到了自己这个幺女身上,以填补内心的空虚。
六姨娘一听这话,伸指戳了戳夭夭额头,嗔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六娘哪次赢了钱,不是先到聚德楼给你买桃花酥和鲜花饼。”
夭夭吐了吐舌头,挽住六姨娘手臂,撒娇道:“阿夭知道,六娘最好了。这次回来,阿夭特地给六娘买了上好的螺子黛呢。”又向其余五人道:“阿夭也给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和七娘带了上好的缎子和胭脂水粉。”
待把买的礼物分送给各位姨娘,把她们哄回院里,夭夭才抱起装着赤灵芝的锦盒,朝府中最幽静的沉香院走去。
沉香院植满木槿,刚靠近院门,便有阵阵暗香扑鼻而来。
院中,一美貌女子,云鬓低挽,正坐在藤椅上逗弄怀中小儿。小儿生得极瘦弱,皮肤也皱巴巴的,微微泛着黄,丝毫没有婴儿该有的白嫩与红润。无论女子如何逗弄,小儿都是不哭不闹也不笑,小小的嘴巴紧抿着。
“夫人,您快看谁回来了?”
向来办事稳住的贴身侍婢阿竹,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女子不经意抬首,乍看见院中风尘仆仆的娇俏少女,一怔,大喜过望的道:“阿夭?你何时回来的?”
说着,便把怀中小儿交给一旁的乳娘,疾步走过去,握住夭夭双手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满目欢喜。
“好阿姊,你就别盯着我瞧了。”夭夭眼睛在院中扫了圈,见阿竹和乳娘都陪着阿姊崔爱爱在院中纳凉,屋子里灯光甚暗,不像有人,奇道:“怎么不见姐夫?”
崔爱爱嫁的是京兆府的总捕头黎明,天子脚下当差,为人机警干练,又忠厚老实,深受现任京兆府尹刘敏器重。只是,黎明出身贫寒,平日里都是住在府衙里,当捕头的那点俸禄,维持生计已是左支右绌,就算押上家传的那把宝刀,也根本不够在长安城买处宅院。黎明父亲早逝,家里只剩一个老母和一个未出嫁的妹妹,待升到总捕头,便在永安坊赁了一个干净的独门小院,把母亲和妹妹从老家接到了长安来住。
那宅子共有三间卧房,一个小库房,平日里他们母子三人住着不松不紧,倒也舒适。可等崔爱爱嫁过去,四人同住,空间便显得有些吃紧。
崔家只有这两个女儿,自然不愿崔爱爱在外面受苦,崔文轩便做主在崔府辟出一个院子,供大女儿和女婿长住,就是这沉香院。
一来,女儿性情柔善,不会与人相争,住在崔府,不至于受婆婆和小姑的磨蹉。二来,黎明担着总捕头的差事,时常要在夜里缉贼,甚至出外差,十天半月的不回家。若遇紧急案子,半夜正睡着突然被传唤也是常有的事。崔爱爱难免会担惊受怕。考虑到这些,崔文轩觉得,让女儿住在崔府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提起黎明,崔爱爱轻叹了口气,命阿竹掌灯,引着妹妹一道进了屋里坐了,才道:“听说,是城中出了命案,饭还没吃,就匆匆赶去衙门了。”
柳眉微锁,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类事崔家人早习以为常,夭夭宽慰:“姐夫武功高强,又行事稳妥,什么样的大案没办过,那凶手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倒是阿姊,总这么担惊受怕的,身体怎能吃得消。”
崔爱爱眉眼微松,笑了笑:“这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