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下,三十八万梁军到来,顿时如黑云压城一般,黑压压的一片。
不过潼关之所以能够称之为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便是因为城门前的地势,两侧要么是山壁,要么是峡谷,能够对潼关城墙发动攻击的宽度不过二十米上下,连投石车都放不了几辆,能有一两千人可以同时进攻就不错了,攻打潼关只能采取添油战术,一两千人一两千人的上,不断耗着,看哪一方兵力先耗尽。
看着眼前的潼关,王彦章紧紧的皱着眉头,他不止一次出入潼关,很清楚这座雄关是何等的易守难攻。
如果镇守潼关的只是一个不怎么会守城的废材倒容易许多,但此时潼关必然是李茂贞等人亲自坐镇,集结了岐国大量精锐大军,想要拿下太难了,而且伤亡根本不是梁国能够承受的,代价太大了,只是陛下一意孤行啊!
更让他担心的是,岐国会不会拿他女儿来威胁他,届时忠爱难两全,叫他如何决择。
当然,王彦章的担心是多余的,李元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王婉儿出来威胁王彦章的。当然,王彦章没有见过李元兴本人,只知道李元兴拐了他女儿,还不肯放他女儿回汴州,心里恨死李元兴了,自然尽量把李元兴往坏处去想。
王彦章对于能否攻下潼关没有什么信心,只想着先攻攻看,也找个时间再劝劝朱友贞。
朱友贞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到过潼关,但以前都只是路过,根本从未仔细打量过潼关的雄伟,现在看着如此雄伟的潼关,好一座千年雄关。
他的第一反应考虑的不是能不能攻下潼关,而是攻打这样一座雄关,一定很爽!
“传令下去,立刻进攻!”朱友贞兴奋着下令。也只有他不把打仗当一回事,不关心己方士兵究竟会付出怎样的伤亡,只知道自己看得爽不爽。
“杀啊---”以两千梁军士兵为一波,开始朝潼关发动进攻。
潼关城墙上,李元兴和李茂贞都在,淡定无比的看着冲来的梁军士兵。
“射!”李元兴手一挥,城墙上的岐军弓箭手当即弯弓搭箭,朝着冲来的梁军士兵射出箭雨。
虽然梁军士兵适时举起了盾牌,但仍有十几人中箭。
冲到城下,架起云梯。不过城上岐军士兵早有准备,用长枪翘翻云梯,将刚刚开始爬上云梯的梁军士兵连同云梯一同翘翻。
滚木,砖石也不断朝城下砸去,大量杀伤城下的梁军士兵。
梁军士兵在城下朝城墙上射箭,不过潼关城墙很高,杀伤力有限,反而这些梁军弓箭手被城墙上的岐军士兵大量射杀,横尸满地。
潼关号称天下第一雄关,敢从东面攻打潼关,就必须做好死伤惨重的代价。
这样的攻防,平均七八名梁军士兵的死亡才换一名岐军士兵死亡,因为在城墙上中箭受伤的岐军士兵立刻便会被抬走,而城墙下受伤的梁军士兵,则很难撤出,死亡比例太大了。
看着己方一名又一名士兵身死,许多都是百战精锐啊,王彦章心在滴血。
反观朱友贞,看着双方士兵不断战死,鲜血不时溅洒在城墙上,或者不时有尸体从城墙上摔下来,朱友贞哈哈大笑,一副激动无比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梁军占便宜。
关内岐军守关,游刃有余,而城外梁军进攻,除了碰得头破血流,没有任何进展。
偶尔又一名梁军士兵‘幸运’的攀爬上潼关的城墙上,可惜迎接他的是几杆长枪,或者几把刀同时杀来,瞬间便将他杀死,尸体坠落。
“陛下,潼关坚固,易守难攻,这般正面进攻,代价太大了。若能先灭晋国,可绕道黄河入关更容易许多,届时灭岐便不是难事!”王彦章看着大量死伤的士兵,心里非常难受,本来他就不赞同这么贸贸然的来攻打潼关,他始终更坚持先灭晋国,而后从晋国方向绕道黄河入关灭岐,这才是最好的策略。
或者另外找准时机,至少不能让岐国大军有那么多防守在潼关。
“王彦章,大战才刚刚开始,你怎么知道攻不下潼关。你还惦记着先灭晋国呢,我大梁已经和晋国修好了,怎能轻易开战,不必多言,继续进攻!”朱友贞斜了王彦章一眼,根本不听王彦章的话,他刚刚看得激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攻打潼关的。
“杀!继续进攻!攻上潼关者一律赏银百两!”朱友贞大笑着下令梁军继续进攻。
“轰!轰!”梁军动用投石车,朝潼关城墙轰击,石块击打在城墙上,随时飞溅,几名倒霉的岐军士兵被石块砸死。
然而,潼关是天下第一雄关,城门前地方狭小,能供梁军展开的地方不多,投石车也摆不了几辆,哪怕前后叠加,梁军能够一次同时展开动用的投石车也不过九辆,这样程度的投石车轰击,作用大不到哪去。
反倒是关内,岐军能够展开的投石车比关外梁军多得多,足有三十几辆,在城墙上岐军士兵的指点下很清楚的知道关外梁军投石车安放的位置,反而关外梁军无法得知关内岐军投石车的位置,很快被关内岐军投石车头来的石块摧毁。
总的来说,这样的攻防战,梁军是拿自己数倍的损失来换岐军的损失。
王彦章和那些有才能的梁军将领心是一直在滴血的,这样的攻防战,他们看到的只有不值,这是在拿将士们的性命在开玩笑。
只可惜,朱友贞看得很开心啊,不时哈哈大笑,那些溜须拍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