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了似的把手缩回去,尴尬地在裤子上蹭了蹭。
易森妈妈并没有心情关照这两位不速之客的感受,她伸手拍了一下墙壁上的电源开关,往垃圾桶里吐了口痰,疲倦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借着灯光,沈越这才看清了她的长相。
易森妈妈的年纪应该也不是很大,但熬夜和纵欲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女人的脸青白浮肿,眼睛因为哭过还有些红肿,可眼睛下挂着的两个乌黑的眼圈依旧很扎眼,只有努力辨认,才能看出那刻在血脉中传承给阿森的灵气。
她好瘦,像伶仃一把白骨笼上了一层人皮,露在衣袍外的手指像干瘦如柴,是常年没有吃饱的样子。
她对沈越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反而大大方方地审视回去,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易森的?”
这个女人第一句话就让沈越有些流冷汗,我要是说我是在妓院遇见你儿子的,你真的不会把我的头拧下来吗?
“呃……”
易森妈妈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慢慢说道:“我和他爸离婚了,易森被他爸爸带走后,我就没联系上我儿子,我以为他不想要我这个妈了呢。”
沈越心里有一个疑问得不到解答,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儿子去世时,警方没有联系你吗?”
易森妈妈狠狠地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啐了一口:“他那个酒鬼老爹是死了吗?”
见她情绪因为提到前夫突然激动了起来,沈越赶忙劝道:“您冷静一点。”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恶心。”
吴梓见两人僵持在一起,气氛一时之间又冷了下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易森妈妈,“你有你前夫的联系方式吗?”
“早删了,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沈越一直闷着没有出声,最后闷闷地说道:“你儿子在c市一场火灾中去世了,你都不知道吗?”
他这话分明已是带上了几分怨怼的意味,易森妈妈觉得自己嘴里有些发苦,拢了拢自己的卷发掩饰,“我不知道,我连他的墓地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吴梓见她这个样子也有几分可怜,刚想说什么,却见那女人红着眼眶瞪向沈越,“那他那个酒鬼爹呢?他那个酒鬼爹没有管他儿子吗?为什么出了事都不跟我说一声?他是已经在哪个地方喝闷酒死掉了吗?”
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似一只在癫狂边缘的母兽,沈越后退了两步,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易森被他父亲送到那种地方去了,你应该知道的吧,有些人对小孩子是有特殊的癖好的。”
脑中理智的弦终于绷断了,易森妈妈抖着手摸出自己的手机,似乎只有这个才是唯一能救赎她的东西,沈越看见她枯瘦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提示音从手机另一头传过来,冷冷地告诉她:“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易森妈妈忽然把手机砸在墙上,整个人后仰摔倒在地板上,身体像虾子一样弓了起来,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伸出手去抓着自己的脸,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吴梓被这异变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他以为这女人是被鬼魂附身了,摇着沈越的手臂,“她怎么回事?”
沈越只看了一眼,马上理解了易森妈妈为什么会瘦成这种样子,他转头冲着吴梓叫道:“快打医院的电话!她毒瘾犯了!”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疼成这个样子了,易森妈妈居然还能在脑中保持着一丝清明,指甲抠着地板,面目扭曲地冲着沈越嚎叫,“给我吸一口!我不去医院!”
她话一说完,突然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沈越没想到这里除了易森妈妈居然还有人会有这间房子的钥匙,他一边护着吴梓一边拨打着去医院的电话,警惕地盯往门的方向。
一个相貌平平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把头伸了进来,看到门里这诡异的情状,反手就想把门关上去,沈越一看便知道他是认识易森妈妈的,开口叫住他:“你快来帮着救人啊!”
“救人?救什么人?她也算得上是人么?”
沈越没料到门外居然还有一个人,一头泡面卷描眉画眼的中年女人把门一脚踢开,尖着嗓子骂道:“这就是你那臭姘头的家?怎么?还想藏着掖着不被我发现么?”
他还没说话,吴梓就先急了,叫道:“她毒瘾犯了你们快帮着叫救护车啊!她要是死了,你们两个也别想脱掉干系!”
恐吓在这种时候总比好言相劝有用,面不合心不合的四个人纠结了好大一会,总算把已经痛得死去活来的易森妈妈送上了救护车。
听到这里有人毒瘾发作了,屋外早已乌泱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警察询问着事件的四位当事人,吴梓有些紧张地捏着对象的手,沈越感受到了小孩掌心沁出来的汗水,默默地帮他擦掉了。
泡面卷拉着警察就是一顿哭嚎,从自己嫁给这男人三十多年有多辛苦有多不易讲到了男人在外面招嫖自己有多委屈有多心酸。
易森妈妈那个相好只是埋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