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读了那样多书!”
“现在你掌权了,就开始飞扬跋扈,想要欺君犯上?甚至是拿霍家上下和军中那样多霍家将士的性命不当回事,想要……”谋逆?只是说到谋逆这两个字,霍牧恩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这时,那老仆一番磨蹭,拖延一阵时间后,也终于把霍家祖传的戒鞭给捧出来。
霍牧恩便道:“脱衣受戒。”
霍宁珘沉默除去外袍和中衣,赤露出上身,眼中最初见到肃国公时的那一星光亮,已经完全变成深不见底的暗夜沉沉。
那鞭子手柄是乌木,鞭身又粗又重,随着霍牧恩挥鞭的风声,猛地拍打在霍宁珘后背光洁的皮肤上,绽出第一道血色。
鞭打是越到后面越痛,因为是在之前的伤口上交错撕扯,伤上加伤。
然而,从第一鞭落在霍宁珘后背开始,无论加多少鞭,他的身体皆纹丝不动,半声也没有吭。
只有从男子额头两侧的薄汗,合紧的牙关,能知道肃国公下手有多重。
霍宁珩扶着霍家老夫人赶过来时,霍宁珘已受了近三十鞭。
宋情与霍灵钧也跟在霍老夫人后面。宋情只看一眼,顿时就红了眼眶。而霍灵钧看到霍宁珘那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的后背,更是捂着眼哭出了声来。
第83章
霍老夫人气得捂心, 立即举起手中拐杖,朝肃国公肩头敲下去:“他这后背都成什么样了, 你还下得了手。我不来, 你是存着心要打死他是不是?”
这回逮着个发泄的, 老太太倒是没有再晕过去,又因惦记着孙子,打两棍后就撇下肃国公,急急去看霍宁珘的伤势。
霍老夫人再疼曾外孙,也比不上自己这两个嫡孙啊。尤其是霍宁珘, 当年避祸远走的时候,霍家就留下这么一个最小的男丁跟着她,以防不测之下, 至少留个独苗。
四、五岁的漂亮团子养在她身边,不知道给她带来多少笑声和安慰,对霍宁珘当然是格外不同。
霍宁珩则上前扶起霍宁珘, 面色沉沉,淡声道:“小七这伤需得处理,我先带他走了。”
霍牧恩见他最重视的嫡长子连爹都不叫, 难免更是心头起火。但他也只能先应对霍老夫人。
霍牧恩将霍老夫人送回房, 才低声将今晚宫中之事说了一遍。
又解释道:“母亲, 我这也是为了保住那逆子性命!我打得越狠, 皇上才能消气, 也越是信任我,这样我才能护住他们啊。”
“京城目前尚在西营军的包围之中, 局势我尚能控制。但难保,皇上不会召别的兵力勤王,比如,刚刚被派去南直隶的江照英。或是,被哪位王爷钻了这舅甥相争的空子。”
霍牧恩又对霍老夫人叹气:“想看霍家这高楼榻的人太多。今晚动了兵戈,能保老七安全离开,能保霍家将士无事,已是天大的恩典。”
“离开?”霍老夫人从震惊中回神,问:“你要让七郎去哪里?”那与被流放有何区别?
“不错。一山难容二虎,他必须得离京,至于去哪里,还得看霍家与皇上博弈的结果。”
如今享尽尊荣的霍老夫人眼底神采暗了些,嘴唇颤动:“那京里……怎么办?”
“自然是,由老四承起老七之前的担子。” 霍牧恩道:“老四性格沉稳,知进退,没有太大的野心,不像老七,心思大,性子又野,让他掌权太危险。”
霍牧恩哪能不知道霍宁珘的心思,但是霍家名不正,言不顺。萧家的宗室,活着能继位的还很多。怎么也没有轮到霍家的道理。霍家本就是富贵已极,何必还要铤而走险,一个不慎,多年经营尽毁。
霍牧恩不敢告诉母亲和妻子,也不敢告诉霍宁珩,他的想法是“弃车保帅”。他身为一家之主,自然要狠下心来做出取舍。更何况,他也不是真的弃了霍宁珘,只是要委屈他,给这个儿子暂时安排一个更适合他的位置,以免祸引家族。
霍老夫人沉默着,终于是道:“我的七郎离京,皇上会趁机对他下手吗?”
霍牧恩便道:“这要看他去的是哪里,不过,母亲倒是不必担心,以他的本事,自保是没有问题。”
霍老夫人嗅到真正山雨欲来前的味道,知道自己的儿孙之间迟早要经历厮杀,不再说话,一晚而已,便仿佛老了许多岁。
***
霍宁珩给霍宁珘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才微蹙了蹙眉,但是也没有吭声。
两兄弟之间一时没有说话。
若霍宁珘是在战场上受的伤,那自是理所当然。但他们的父亲,历来对这个小儿子严厉些。
霍宁珩很清楚弟弟的性格,看似桀骜冷酷,其实心里是重视亲情的。但是,受了这一顿鞭笞,下一回,他便不会再听从父亲安排。就算称不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