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原本是不想下场的,但她身边的郝姑姑道:“娘娘,您想要抓住皇上的心,就不能太板正。这男子都是图新鲜的,您又是将门之后……”
江善善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反正年轻的皇族女眷们都换了骑装,她不换倒是突兀了,后来也与众人一起玩马球,也算展示给萧冲邺看。
场上的女子们正策马往来,持着手柄别致的女用马球杆,进行激烈对战。
贵女们虽然穿着便于活动的骑装,却是没有束胸,这样的紧身衣物,将女子特有的线条勾勒的清晰,与平时的裙幅摇曳相比,的确是别有一番风情。
萧檀君虽有当朝第一美人之称,但这些男人个个的眼睛都不瞎,目光追逐的却不是萧檀君,而是粘在恪淑长公主的身上。
萧慕微今日穿的是一身紫地妆花纱罗骑装,乌发挽成圆髻,以珠环箍着发髻,她挥动球杆时,姿势极为轻盈漂亮。尤其是进球的时候,尖尖的下巴扬起,神态实在动人。
光是脸蛋不算,更引得众人注意的还是那副身条,颤巍巍的傲人胸脯,柔软纤细的腰肢,弯腰后仰避开飞球时那小腰的韧劲儿,虽然包裹得不露半分,却是叫人骨头也酥了。
叫诸多男子难免在心中惊叹,这位长公主,真真是天生尤物,就是不知到底会花落谁家。
有的人倒是想起了萧慕微曾经的驸马,也在现场的霍四爷。
不过,这一个是君子无双,淡然端方,一个是人间媚色,瑰姿艳逸,两人的气质,的确是不太搭就是了。
霍宁珩看着萧慕微,这位长公主从小就喜欢打马球,小时候还因输了球与人打过架,后来练得球艺高超,一打起马球就是浑然忘我的状态,完全不知自己招惹了多少视线。
他慢慢垂下眼,掩去眸中暗色。
江善善则早已下场,见皇帝对她这身装扮毫无多看的兴致,便进了临时搭建的更衣帐篷中。
她从那门的缝隙往外看,却是发现,萧冲邺压根没有注意看场上,而是不时将隐晦的目光落他右前侧的一角,那里站着的是……几个老头子,和往场上看得津津有味的陆御史。
她发现,那陆槿若笑的时候,萧冲邺有时竟会露出一丝痴迷之色。
女子对自己的丈夫总是最敏锐的,江善善突然想起,行宫那一晚,萧冲邺暴怒地掐上她脖子的一瞬,恍然大悟。一股强烈的妒恨之意,几乎令她的身体颤抖得快要立不住。
江善善发现这样的秘密,自然是紧盯着着陆莳兰,心头跳如擂鼓。
只见陆莳兰依旧穿着件普通的青色袍子,生得着实是绝色,黛色眉间,朱砂痣嫣红一点,令其肌肤显得越发洁白透亮。那纯然中不经意流转的殊丽,净若明雪琉璃,又不失朝霞之璀,叫人见之忘俗。
这若是个女子……那还得了?
江善善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还好,那只是个少年。男的,至少不会生孩子,总比女的来的好。看来,她必须得好好查一查了。
***
马球赛结束后,霍宁珘用完膳回到自己的寝房,蔺深便上前道:
“七爷,国公的信,又来了一封。”
蔺深心道,这从行宫到东津卫不过三日,可见前面那封信寄出后,兴许是夫人知道了此事,便对七爷做出一定的安抚。父严母慈,不少夫妻在对待子女上,都是如此搭配。
果然,国公的信这回温和了许多,大意为——七郎,爹也并非忘却你的付出,之所以来信,仅仅是想提醒吾儿记住,霍家没有不拥戴皇上的理由。云南那边本就在生乱,这时不能再横生枝节。否则战祸一起,又是苍生罹难,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绝不能让霍家背负不该也不能背负的罪名。
信中最后又道,你娘对你甚为思念,问你在京中可曾遇到中意的姑娘……
蔺深别开眼,皱了皱眉,若说七爷在世上最在意的人,那一定是四爷与夫人……
中意的姑娘?霍宁珘却是在琢磨这个,便问:“陆御史呢?还在办理公务?”
“七爷料事如神。” 蔺深忙笑着道。他也不禁佩服,陆御史这尽职勤勉的作风,着实不逊于男子。
霍宁珘想了想,这的确是御史之责,便没有去找她。
***
第二天,陆莳兰也一直在营房中,清查打造船只相关的卷册及账目。
她翻看卷宗的速度快,先查对了工部和兵部来的公文,又开始看户部拨钱及工部,物料采买的流水。
一晃又到晚上,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突然叫她出去,在光线昏暗的廊下递给她一物,道:“陆御史,这是咱们蒲副总兵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陆莳兰明白,这是银票,她也认出来这是蒲副总兵身边的参将,没有收那银票,只道:“无功不受禄,请你转告蒲大人,下回勿要再如此。”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