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然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临安又发生了几起朝庭命官被杀的案件,闹得人心惶惶。山雨欲来之前,所有人的精神都是紧绷的。
忙了一天了案件毫无进展,季督主回来的时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樗蒲阁一片死寂,连在主子面前最得脸的李默都不敢说些什么,十四却硬着头皮上了。
按理说不应该在这时候触霉头, 但是林殊十分坚定,十四才硬着头皮上了。
他本来就不应该掺合这件事情,十四从小跟在督主身边, 只是这么多年来少见督主露一个真心的笑来,若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林殊和督主离了心, 那督主该有多失望?
但是有时候人就是转了牛角尖, 没有人提点便容易走弯路, 十四愿意帮林殊这个忙,已经是十分难得。
季星河不用抬头都知道躲在门后面的除了林殊还有谁?
“十四,去找她了?”
十四手指紧了紧, 点了点头。
“下去领罚吧,手上的差事交给十三。”他的声音平静而疏离。
十四既然来了便已经想好了会受罚的可能,没有意外, “属下遵命,但是外面……”
他冷淡道,“不见。”
林殊躲在门口,听见这话,心中一颤。
十四不敢多说,便退下了,路过林殊,朝她摇了摇头。
林殊心一横,咬咬唇,便走了进去。
她这副样子着实可怜,头上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还没有愈合,眼睛肿肿的,还有一点儿潮意。
听见脚步声,季星河头也不抬,“出去。”
林殊脚步顿了顿,还是坚定地往前走,没有走到案几前而是径直绕到了他的身边。
季星河快要被她气笑了,敛下眸子,唇角那分笑意便让人更加胆寒,“怎么,胆子这么肥了么?”
林殊却仿佛感觉不到害怕一般,抬起小脸,巴巴地看着他,眼里的泪水要落不落,看上去简直让人想要好好地蹂躏一番才好,这样看着人,还真叫人不忍心说出什么重话来,“季叔叔,我饿了……”
“出去。”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来。
林殊抖了抖,眼前这个人不光是她的季叔叔,还是东缉事厂的督主、权倾朝野的太师,昨天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敢这么跟他犟的,仿佛是鬼迷了心窍,什么后果都不顾了,但是事后想起来,林殊还是怕的,但是林殊知道,要是她真的听他的话出去了,她就要真的失去她的季叔叔了。
像是赌徒孤掷一注,林殊直接扎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环着他的腰,抱得很紧、很紧。
温香软玉的身子扑入怀中,季星河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认错的,被她轻易挑起的怒意像是一簇火花,又轻易地被这一抱给消融了,满心满心的无奈,但是这个时候,他的理智还在,失望也还在,便忍不住挑眉,这就是她反省了一天的成果麽?
他冷下声音道,
“林殊,下去。”
她却抱得更紧了,像是快溺死的人抱紧的一块浮木,可是当他去扳她的手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小家伙在哭。
一抽一抽的。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真爱哭,像是水做的。
就听见她抽抽噎噎的声音响了起来,“季,季叔叔,抱歉……你不要叫我林殊……我我我是季殊……”
“别不要我。”
季星河聪颖至斯,一瞬间就明白了林殊的意思,那怒气便散了一半,挑眉问道,“昨天那么胆大包天,是因为以为本官不要你了?”
“我,我以为因为这么点事,你就不要我了……”林殊点点头,她一边哭一边说话,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微弱的喘息就喷在他的腰腹上,顿时让他身体一僵。
“你可知道若是真不要你了,犯下这样的大错,会有什么下场?”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林殊稍稍脑袋清楚了一些,拿不准他肯不肯原谅自己,但是见他态度稍微软化,便自顾自地抱紧了他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也不肯回答。
“先放开。”他拍拍林殊的手。
“我不放!”林殊打定主意不放开,“季叔叔不原谅我我就不放手!”
“真不放?”他淡淡地反问。
林殊坚定地摇头,“不放!”
他轻嗤一声,林殊便感觉身体一轻,一阵天旋地转便被抱到了黑檀木的书桌上,脑袋顺着势往后一靠,幸好他伸手垫了一下,否则林殊那已经受伤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林殊不明所以地抬头,便感觉到一个阴影压了下来,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叫林殊看不清表情,但这样的姿势无端让人慌乱起来,而眼前的季星河,明明是她认识的那个季叔叔,却又不知为何叫林殊有些害怕,她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但是后面只有冰冷的墙,这一靠便叫她清醒了过来,她不安地问道,“季叔叔?”
林殊自从磕了脑袋之后一直有些昏昏沉沉地,思考问题都慢了半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