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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跑呢?”声音轻柔如同羽毛,仿佛是情人在耳边的呢喃。
戴纳心里一惊,觉得汗毛全部都直立起来,“在哪?”
“在你后面。
“当心!”
不用维尔莉特提醒,戴纳也觉得一股冷风嗖嗖地吹来,仿佛一颗游走球裹着黑烟破空而来,直逼后脑。他立刻原地滚倒,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擦过他的左脸,然后就是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某种温热浓稠的液体流了下来。
“障碍重重——”戴纳左手捂脸,右手反手向后发出一道咒语。“嘭”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猛地撞在在玻璃门上,弹回地上,传来一阵枯枝的断裂声。
戴纳翻身跳起,用袖子擦干脸上的血迹,左脸上留下几道狭长的淡红色伤口,但是已经不再冒血了。此时他才看清了咒语挡住的东西。
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漆黑的斗篷,漆黑的头发,穿身上下都是深夜一般的黑色,衬得脸色无比苍白。面容清俊,甚至有点……文弱?简直就像是翘课溜出来的男学生。他就是维尔莉特一直害怕的人?戴纳感到十分惊讶,他一直以为维尔莉特的叔叔至少应该是一个粗野而魁梧的中年人,而这个人看上去也太年轻了,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他是维尔莉特的叔叔?
“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亲人吗,维拉?”黑衣人亲切地说。他的笑容和嗓音都很迷人,还透着几分邪气。然而那白森森的整齐牙齿和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配在一起却让戴纳感到说不出的恐怖阴森。
“你这个魔鬼!你杀死我父亲!”维尔莉特喊道,她的声音和她举着魔杖的手臂都止不住地颤抖,看得出来她很恐惧。
“我很抱歉,但那只是一个悲惨的误会,”他哀伤地微笑了一下,向前跨了一步,斗篷摆动起来,露出了猩红色的衬里,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你母亲跟我们在一起,她会告诉你一切的。”
“骗子!站住!后退!”维尔莉特喊道,抖了抖手中的魔杖,“如果你能找到她,她早就死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当然,我理解。不过冷静点,亲爱的维尔莉特,我知道你因为你父亲的死很伤心,你认为是我的错…… ”他说,声音柔和而有磁性,就像是某个耐心慈爱的长辈一样,眼睛却有点忌惮地在戴纳和维尔莉特手中的魔杖间转来转去,停在原地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他的手很白,指甲修长,鲜血淋漓——都是戴纳的血。“看来你已经成功搞到一根了,”他轻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魔杖,嘴巴微张,看上去有点着迷,也有点羡慕。
“跟我回去吧,维拉,我们会照顾好你,也可以告诉你真相。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吸血鬼——精通巫师的魔杖技法。你知道,巫师一直都禁止其他的种族分享魔杖奥秘的精髓。而且他们随时都在提防着我们。你知道吗?巫师正在策划一个巨大的阴谋,准备把我们赶尽杀绝,你的同族正在蒙受巨大的威胁,我来请求你的帮助……陛下知道你为了我们潜入巫师内部,他非常感动,现在你可以回来了……”
“一派胡言!不要听他的!戴纳!一个字也不要!”维尔莉特喊道。
“原来你的名字叫戴纳,”他突然转向戴纳,把他吓了一跳,“年轻人,为什么要举着巫师的武器对着自己的同类呢?你和巫师签订契约,为他们卖命,可是他们相信你了吗?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怀疑你,毫无诚意可言!他们随时都想把你扔进燃烧的柴堆里……你的那些人类朋友,他们对你友好只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一旦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还有那位官员朋友,我想他一定已经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你身上,公开通缉你了吧……”
“你闭嘴!”戴纳听得心惊肉跳。他的声音极富煽动性,像毒蛇一样钻进他心里,释放着致命的毒液。
“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来吧!不用再依赖魔法部提供给你们的不新鲜的血液,更不用再隐瞒一切活在谎言之下,这里才会有你真正的朋友和家人,他们会理解你而不会对你心存戒备……”
“闭嘴!”戴纳大吼一句,捂起耳朵。魔杖颤动着,迸出几颗火星。脑子里那个沙哑的声音似乎产生了共鸣,你离开学校这么久了,他们就不会起疑心吗?摩根恐怕早就公开你的身份了,你回不去了……
“啪——”一串鲜红的火花射向天空。
“你这个叛徒!”黑衣人猛地转向维尔莉特,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她的手臂上举,仍然保持着发射焰火时候的姿势。
“快跑!”维尔莉特拉起戴纳疯狂地跑起来。她的魔杖中不断pēn_shè出火花,在黄昏的天空下闪烁不定,勾勒出一条曲折的奔逃轨迹。
“障碍重重——”戴纳大喊一句,向后发射一个障碍咒。
“没用的!前面就是悬崖了,你们逃不掉的!”那个轻柔的嗓音突然变得无比刻毒,从四面八方像是潮水一般涌来。
“前面有悬崖?”
“别听他的!这里哪来的悬崖!”维尔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