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候,她是真的不懂这些男人为什么这么傻。
五爷忽然朝倪胭的方向看了一眼,倪胭一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尚在人间的五爷应该是看不见她的。
许久之后,五爷慢慢合上眼,抱着“倪胭”陷入长眠。
——就像,他曾抱着她入睡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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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今望着没有声息的两具尸体,握着枪的手开始发抖。
这两个人,她替他挡枪,他为她殉情。那他聂今又算什么?恶人吗?他握着枪的手越来越抖得厉害。是不是这两个人以为他就不能为倪胭死?
聂今举起手中的枪,举至一半又颓然放下。
不,他不能做殉情这样的事情。山河飘零,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他是聂今,更是聂帅。
聂今转身,决然而又木讷地离开,军靴带出沉重的声响。他是军人,他只能死在战场上。
聂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一个人不吃不喝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三日。管家愁眉苦脸地敲门。
“大帅,本来不该打扰您。但是有人送来一个盒子,说是五爷让他今日交给您的。”
听到“五爷”这个名字,聂今眸光微动。
那是倪胭的日记本。
一月十一日,星期五,阴
放寒假了。
每天看见他的机会好像又多了一点点。
开心!
想每天多见他一次,想听他喊:雁音。
一月十二日,星期六,晴
昨天晚上没睡好,总觉得想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果然呀,他今天要离开萧城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坐进汽车,很想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我没问。
七月十四日,星期六,晴
他说以后不再做我长辈。
他说他在意我。
天,我以为这是梦。
如果是梦,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八月十三日,星期六,阴
他知道我和五爷的事情了。
他把我关了起来。
他应该不会再相信我了。
也不会再喜欢我了。
他说让我做大帅夫人,
可是怎么能呢?
不能了。
回不去了。
日记本落了地。上面染了他的泪,字迹打湿,晕成一片。
穿着军装的男人忽然放声大哭,所有的铮铮铁骨瞬间瓦解,因一个女人溃不成军,心如刀绞。
倪胭的魂魄守在一旁,等聂今的第七颗星亮起,她抬手轻轻抚过聂今的脸颊。
愿你今生平安顺遂,战无不胜。
就像倪胭的祝福一样,聂今果然战无不胜,名声越来越大,成为真正的民族英雄。然而在最后一场战役中,他牺牲了。那场战役我方军队数量是对方十倍。那是多简单的一场仗,根本没有输的可能。只待收拾逃跑的敌军,便能迎来盛世。胜利是必然的,然而我方战亡了一人,那个人便是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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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姐又回到了萧城,大都会重新开门。俞梅香来大都会应聘,云姐看着她那张脸,即使她什么都不会,云姐也让她来了。
俞梅香以为自己也可以像倪胭一样在大都会创造一个神话,被所有男人都捧着。反正妹妹已经死了。
然而,她显然是应付不了来大都会玩乐的这群男人们。
又因为她有一张和俞雁音一模一样的脸,那些曾经垂涎倪胭的男人们,逐渐把她当成了倪胭的替代品。终于有一天,有人想起来当初孙猛来大都会砸场子时,曾让倪胭喝了一杯下药的酒。然而没等他们看见倪胭的浪态,倪胭便被五爷抱走了。
多年前曾经的蠢蠢欲动在这些男人们心里发痒。于是,他们找来同样的药喂了俞梅香。显然,没有人会来救俞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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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清明,一个十五六的少女推着一位老人来到墓地。
“舅公每年都来看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呀?”小女孩问。
“她是我的爱人,真命天女。”阮钧皓坐在轮椅上,他望着墓碑上俞雁音的黑白照片时,眼中布满温柔。
“那和她合葬的人又是谁呢?”小女孩问。
阮钧皓脸上的温柔笑意顿了顿,口气也凉下来:“一个讨厌的人。”
小女孩更不懂了,她蹲下来,好奇地问:“舅公,那你为什么要亲手把自己的爱人和讨厌的人合葬在一起呢?”
阮钧皓抬起手轻挥:“去玩去!”
“哦……”小女孩听话地起身,跑到远处玩。舅公每年清明来的时候总是要守在这里一整天,她等到傍晚再过来接舅公回家就行。
阮钧皓咳嗦了几声,苦笑着对倪胭的照片说:“老啦,说不定快要去陪你了。”
“雁音,我前几天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啊,没有什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