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锅蒸了,顿时那浓郁的酒糟香气合着鱼本身的鲜香在屋中四散开来。
本地不产糯米,为着过年,她特地去城里米行换了几斤回来。
把糯米在水中泡了约莫一个时辰,泡的晶莹剔透,颗粒饱满。捞出来,把切成大块的腊鸭安放在米上,又切了几根葱,淋了些米酒,上锅蒸熟,便是一锅亮晶晶、咸香浓烈的咸鸭糯米饭了。
此外,她还剁了些肉馅儿,放了荸荠进去,调味匀当,打算做个红烧狮子头。
这荸荠不是家里种的,而是野生的,附近地里常有,房前屋后挖一挖,便能得一筐出来。虽然没有种出来的那么饱满肥大,但也一样的脆甜可口。把荸荠剁碎,放进肉圆子里,做出来的狮子头便格外的鲜甜脆爽,且不腻口。
今年,可是她嫁过来第一年操持家中的年夜饭,她自然是拿出来全幅的本事,尽心尽力的烹调。
那两个男人在屋里忙着别的事情,被这满院子浓烈的饭菜香气,勾的几乎无心做事。
虽然已经吃了一年秦春娇做的饭,但是他们还是对晚上的这顿饭充满了期待。
易嶟一面朝着对联后面抹着浆糊,一面问道:“哥,嫂子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能这样香!”
易峋没有答话,看着门板上那喜气热烈的大红福字,心中满是温暖和热望。
今年有她在,这个年必定是不一样的。
第134章
秦春娇足足花费了一整日的功夫,去预备这顿年夜饭。
到了傍晚时候,日头落下了地平,在屋檐下头的冰棱子上投上了最后一抹光辉。
村子里一派寂静,今年是年三十,所有人都在家中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没有人出来走动了。
易峋在供桌上点了三支线香,三人磕了头便在外头等候。
直到线香烧完,方才进去,将香炉子撤了。供奉完祖宗天地,余下便是世间凡人的团圆时光了。
堂屋里地下摆着两个炭盆,里面烧着红旺的炭火,屋中暖洋洋的。
屋子角落里的炉子上,温着酒瓶。供桌旁的高台,摆着一只长颈白釉瓷瓶,瓶中插着两支红梅。这是秦春娇的布置,早间她见地里一株红梅开得好,便折了两支回来。
易峋和易嶟两个大男人,可想不到这些花样。
虽是女子的习性,但屋中经了这样一番布置,也的确更添了几分雅艳和喜气。
桐木八仙桌上,摆着五荤五素一共十道菜,鸡鸭鱼肉无不齐全,每一道都是秦春娇精心烹制出来的,并且仔细摆盘装点过,不是用萝卜刻了小花,便是拿香菜薄荷叶子摆在盘边,丰盛且精致。
三人坐在桌边,举杯碰了一盏,各自一饮而尽。
饭桌上,三人谈论着一年的收成经营与对明年的预期。易峋看着妻子那张娇艳红润的脸,眼波流转,笑的甜美动人,心底也充满了温暖祥和的幸福。
明年,必定也会是幸福的一年。
眼下家里人口少了些,有些冷清。待明年弟弟娶了弟媳,春娇也该有孩子了,这家里就会热闹起来。
是啊,明年春娇是该有消息了,毕竟在这件事上,易峋可是十分的卖力勤奋。这一点,他有把握。
吃过了年夜饭,一家子守岁。
到了子时,兄弟俩出门放鞭炮。秦春娇则在厨房里,按着鞭炮的声响,把事先包好的饺子,一枚枚的下进开水锅中。
如果家中有孩子,这饺子里还要挑一枚包上糖栗子,故意叫孩子吃到,寓意甜美如意。
但现下家里还没有孩子,当然不用这么做了。
这么想着,秦春娇不由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平坦无比。总也快了,她峋哥可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勤快的“耕耘”着。饺子锅里的热气,将她的脸蒸的有些红。
过了年三十,初一便是乡亲邻里相互串门拜年的日子了。
易家如今是村里头一个大户,赶着来拜年的,几乎踏破了门槛,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黄里正带着女儿也来了,听说他们一家子年后要迁到京里去,黄里正还为他女儿的亲事担心了几分。待听易峋言说,过了初七,就请媒人上门提亲,黄老爹的一颗心这才放在肚子里。
到了初二,就是已婚的媳妇们回娘家的日子。
这日一早,易峋和秦春娇便坐了马车,往城里去。
同去的还有易嶟,毕竟这两口子是打算在京里小住几日的,除了能让秦春娇和她爹娘好生聚聚,二来也是要把那宅子逐渐收拾出来。独留易嶟一个人在家,也是没有意思。
到了陈府,陈长青和刘氏早就等着了,陈德修也留在家中,没有出门会友。见了他们三人到来,都很是高兴。
一家子五口人,热闹的过了个初二。
当天晚上,刘氏把陈长青撵去了书房,和女儿睡了一屋。
母女两个,说了半宿的悄悄话。
自从初三起,秦春娇便留在陈府里,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