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当真。”
看见丹姬此刻的表情,姜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这下,她好像玩笑开太过了,丹姬可是个暴脾气。
同时间,与姜嬴预想的一样,丹姬几乎要冲到她面前,张牙舞爪,好像要用自己那十根漂亮的手指来撕碎她,好在立刻被侍从们拦住了。
“丹夫人,喝茶,消消气,”紫烟奉茶,丹姬如石雕般,不为所动。
丹姬不喝,她自己喝,姜嬴轻轻呵气,吹冷热茶,温茶下喉,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被这样一闹,她已经觉得燥热起来,不能废话了,姜嬴正色道:“丹夫人,一句话,你只需回答一句话,鹛妃在你心中究竟何等地位?”
听到这里的问题,丹姬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她沉默良久,突然捂着脸缓缓道:“这世间没有什么能与她相提并论。”
姜嬴听到了想听的答案,十分开心,她起身踱步,“丹夫人赤诚之心,我也开诚布公,大王对我而言,亦然,我现在在此与你商谈,也正是为此。”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大王,她不会走这样的路,她一定会跑走的。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你以为我究竟是为什么而坐在这个位子上?你知道,想让我交出后玺,从这里摔下去的人,可谓不少。”
丹姬诧异无比,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姜嬴,眼前人,她的目光坦然又有着光彩,她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
姜嬴走到灯火前,手围着烛光,笑道:“我并不是为了牢牢抓紧手中的权力而才努力的,是因为我自己喜欢与之相匹配的那个人,想获得胜利,想要与那个人站在相同的位置,我一直坐在这里,一刻也不愿松懈,直到今天。我不是什么妖后,也不是什么贤后。”
作为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的心中始终是一个目标,坐在王后的位子上,得到的这个称号,她想要与之匹配。
现在,她的心是跳动的,她的灵魂是自由的,爱也好,恨也罢,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都不会让她有任何的偏离和游移。
她的夫君是姜国的王,她是王后,已经在她心中的深处,是她的唯一信念。
他说过,她是唯一的光,那么无论她在何处,她也会在这里,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你究竟什么意思?”丹姬糊涂。
姜嬴回头一笑:“你既然愿意如此珍视鹛妃,那你可愿意为她自请出宫去?”
丹姬警惕地看着她:“妘鹛和我一起?”
“非也,”
“那我走什么?驳回,你不要想了。”丹姬一点也不迟疑的反驳。
“你不想鹛妃做妘家的家主?”
“废话!”
等等,丹姬感觉突然被点醒了一般,“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鹛妃个性柔弱,她问她的那句话看似无意义,其实不然,妘鹛有人。
“妘鹛愿意为我生,也愿意为我而死,反之,我亦然。”丹姬像是说给姜嬴听,又好像是喃喃自语。
“你们二人情深若此,我就放心了,那现在,丹夫人有什么打算?”
“出宫去,有人要进宫,我自请出宫,岂不是刚刚好,腾出来一个位子?”
“王后,夜深了,”紫烟上来,满脸规劝。
“人走了?”姜嬴,停笔笑道,见紫烟点点头,“紫烟,你看看,我这如何。”
纸上只有一株花树,上面是结子红豆,点绛流丹,朱红艳艳。
一日又一日,华阳夫人又派人来了,却都被拦在外面,华阳夫人听了,也只留下一句:“王后安心养胎。”
丹姬坐在车上,迎着朝阳,她知道,她与妘鹛的人生,还远远没有结束。
自从出宫以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家,丹姬自请出宫,老夫人自然怒其不争,狠狠骂了一顿。
丹姬垂眸,一点也不回嘴,等到母亲骂累了,她就开始哭,在永安宫,如何受人欺负,贵嫔如何,又哭那日的的大火,说到她在宫中受的苦,受的委屈,从中午哭到深夜,她哭了一天一夜,也说了一夜的凄惨,李母又是气又是恨,大的嫁出去了,儿子不听话,想到如今跟前仅有这一女,这女儿自幼娇惯,在宫中受了这些苦,本来丹姬说一句,她骂一句,骂着骂着,也开始哭,她一哭,地下的奴婢们也不敢不哭,满屋的啜泣哀嚎,个哭各的苦,李母年纪大了,哭得晕过去。
接下来,丹姬躺在床上,茶不思饭不想,滴水不进,足足三日,堂哥兄弟,表姐表妹,前前后后的亲戚,来了又去,她逢人就流泪,说愧对大王,愧对父亲母亲,愧对先祖,她谁都对不起,她没脸见人了。
终于等到安慰她的人都走了,她开始最后一步,她写好了拜别父母亲族的绝笔信,在房梁上高悬三尺白绫,随即自缢,在哥哥来拜访的时候,刚刚好把她给抢救下来。
她自然是不依的,她苦啊,哭了这些天,眼睛都哭肿了,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终于她刚刚好晕了过去。
她在家里住得安稳,姜嬴从宫中传来消息,说妘鹛一切平安,她也就放心了。
天还没亮,丹姬就起床梳洗好,李茹把风,来来回回走了三趟,就对着靠在床沿打瞌睡的丹姬道:“不能睡了,表小姐她们都来了,老夫人已经梳洗了,想是要在前厅会客呢”,
丹姬立刻坐起,“我这裙子可齐整,”她捏着衣袖,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头发。
“都妥帖,这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