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突然变得很忙,没有什么时候来陪管弦鸣唠唠嗑,浇浇花,买买首饰。但是这不妨碍叶无忧给她买首饰送来。
虽有些日子没见着,可是永寿王府世子殿下送来的小箱子堆成了小山,快把管三小姐的库房塞得满当当了,绫罗绸缎,金银玉石,藏书典籍,只要是叶无忧觉得管弦鸣会喜欢的,全都被打包送来。时不时还用了当初的肥鸽子传个情话,诸如“甚是想念”之流,腻歪得偶尔来小坐的管明磊直翻白眼。
管府的人忙得恨不得脚下踩着风火轮了,管明朗的婚期将至,管弦音的嫁妆虽是事前准备好的,但少不得要再整点一番,管弦韵和二婚的康王成亲的有面临着诸多礼节,于是管府找了原先在宫里的教习嬷嬷教管弦韵礼节,管弦鸣每次去管弦韵屋里,瞅着教习嬷嬷要求甚严的样子都觉得瘆得慌。
不会自己也要学这些规矩吧,管弦鸣趴在门外啧啧称奇。听苏氏的意思,管弦韵是去做侧王妃的,虽则康王府那边吹得天花乱坠,自是会当王妃一般待着,可毕竟带着个侧字,既要掌家,又不能逾矩,说话行事要打着十二分的心思方才能不被挑出错来。若是自己和叶无忧王八看绿豆真要谈婚论嫁了,那也是去当大老婆的,如若一个教习嬷嬷教着规矩,二者的不同怕惹得管弦韵伤心。所以苏氏说打算过段日子另行请教习嬷嬷来教导,方全了规矩和礼数。
以往看那些个香艳无比的文章总觉得女主攀附上王侯将相,乃至皇帝就能一步登天,走向人生巅峰,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站的越高,越要遵守负责的规则,一步错步步错,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自己,你的家人倾覆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唯有那些被作者宠爱的主角们才能肆意妄为,打破俗世的牢笼,寻找真爱的终得所爱,追寻自由的翱翔天空,唯有撑起整个王朝构架的,那些碌碌之辈,按部就班的活着,循规蹈矩,却为此所累。
跟命运讲什么道理?讲得过才有鬼。
管弦鸣托腮坐在亭子里,觉得前途漫漫,所幸有叶无忧相伴,才不至于那么难走。想到那个和自己容貌一般的妖艳贱货世子大大,管弦鸣突然觉得心情很好。她本以为自己不会爱上谁,在这儿的一辈子都会唯唯诺诺,害怕着纪语卿对自己的影响。管弦鸣不敢争,也不能争,作为一个新世纪女性,她甚至接受了日后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然后在后院蹉跎一生的打算。搭伙过日子,斗小三训妾室,别人都能接受,她怎么能例外?又凭什么例外?
叶无忧敲碎了她伪装的壳,现实也逼得她不得不面对。管弦鸣其实也不是甘居人下的性子,只是,形势所迫罢了。
正想着呢,就听见管二少爷上扬的声音:“你怎的在这里坐着?不怕着凉?”
管弦鸣回头看着摇着折扇的管明磊,忍不住笑弯了眉眼,说道:“等你呢,我的管二少爷。”
管明磊闻言摇了摇头,心知他妹子只怕心情很好,都跟他开上这种玩笑了,便打趣道:“小娘子这般情谊,倒叫在下无以为报了,唯有......”管明磊以身相许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听见管弦鸣作弄道:“做牛做马,衔草结环,都可以的。我不挑的。”
起风了,吹落了树上作者难得起名的花,不偏不倚的落在管弦鸣头上。
管明磊伸了手,替她拂了下来,嘴上却说着:“连戴朵花都不好看,你可怎么办啊?”
管弦鸣知他逗自己呢,也没当真笑嘻嘻地说道:“大哥要成亲了,大姐也快嫁人了,二姐在学规矩,二哥你呢?”到底还是替苏氏问了,至于成不成,哪里是她能做主的呢。
管明磊坐在她身边,瞅着前方半天没说话。
不过是个池塘,有什么好瞧的?怕是不想搭理这个话茬罢了。管弦鸣正欲放弃呢,却听见管明磊轻声道:“为什么一定要成亲呢?”
听了这话,管弦鸣一愣,可不呢,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呢?自己一个不也挺好,现代生活里不婚主义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多小说里的真爱无敌,一生轰轰烈烈甜甜蜜蜜的美事儿。茶米油盐,孩子老人,口角磨合,凑合过日子罢了。
可这不是现代,管明磊这想法,注定没法实现。
“人一个人是很难前行的,而且这世上大多都是......”管弦鸣艰难的解释着,却被管明磊打断了。
“这世间的规则跟你我有什么干系?”管明磊目光灼灼地盯着管弦鸣,难得的一脸认真。
管弦鸣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好像血管都快爆开了,什么也听不见。她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半天才回过神来,强作镇定道:“二哥哥你在说什么?”
管明磊嘴角轻扬,狡黠地笑了:“我什么也没说,你当是什么?”
到底还是太年轻,不经逗。
管弦鸣讪讪道:“二哥哥最近好像懒得在我面前做戏。”什么时候开始的,管明磊不在掩盖自己,或者说之前那个带着些天真的傻气的纨绔也是他,面前这个狐狸似的人也是他,都是他管明磊,一个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一个拿捏的她死死的。
“瞧你这话说得,头先你还因为某人拿我与赏心楼的琴师相比就跟他置气,如今怎么那我和戏子比上了?”管明磊眼中波光流转,打量着管弦鸣眼中的惊惧,十分得意。
本来也不是做的多么精妙的事情,管弦鸣也拿不准是不是管明磊知晓自己不是正经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