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鸣在叶无忧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心跳声,觉得眼睛一阵酸涩。
她慢慢地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真的相信一切都过去了。谈何容易?人生在世,往往知易行难。可是她也想知道,如果自己一意孤行,不再逃避,人生会不会不一样。毕竟这一遭,是她真实的人生,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不想一辈子屈居人下,躲着纪语卿过日子。京城说大不大,总会遇上。
如果叶无忧真的爱她,是不是相信他比较好过一些。
感受着怀里的管弦鸣呼吸变得平稳,叶无忧轻轻地拍打着管弦鸣的后背。好在顾良珩对她的伤害没有他设想的那么可怕,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回到京城好好休养些时日,他还是会得到一个活蹦乱跳的管三小姐。最好是一个不那么怕纪语卿的管三小姐。
管弦鸣哪里比纪语卿短到哪里去呢,明明是一朵明艳的牡丹,何苦与芙蕖相较短长。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管三小姐,满脑子乌七八糟的思想,却天真如稚子的管三小姐。
“我们回京城吧。我会试着想通,你不要总是担心我。”管弦鸣抬起头,望着叶无忧如刀刻般精致的面容,轻声道:“你一声不吭带着人马出京城,钟以良会不会对你心生间隙?你佣兵自傲,到底是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叶无忧捏了捏管弦鸣的鼻尖,答道:“就算我不来寻你,他难道就能如同对待亲兄弟一样待我?边疆未定,他尚不会动我,讨厌就讨厌吧,谁稀罕他喜欢了。”
叶无忧长长的睫毛垂下,阳光照过来,留下一片细细密密的阴影。
最是无情帝王家,就算永寿王府世代忠良又如何?兵权在手,功勋加身,乱世则罢,若是一片太平盛世歌舞升平,那年轻多疑的帝王能留他们这个外姓王爷到何时?共患难凭着胸中一股豪气云天,可与皇帝同富贵,真真是痴心妄想。永寿王知道,叶无忧知道,可他们放不下这冀朝百姓,功成身退说的容易,可如若遇到战事至天下苍生于何地?他们叶家无愧天地,无愧于百姓,无愧于心,若真有一日身首异处,也只愿战死沙场。
他看着怀里一派天真的管弦鸣,心底一片柔软。能遇见管三小姐,真是太好了。他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哪晓得命运委实待他不薄,能让他收获这一份惊喜。
“管弦鸣。”
“恩?”管三小姐有些迷糊地应道。
“我就是喊喊你。”叶无忧把下巴抵在管弦鸣的脑袋上,忍不住蹭了蹭。管三小姐乱糟糟的头发更加惨不容睹了,可他就是觉得欢喜的很。
……管弦鸣闻着叶无忧衣物上的熏香,良久闷闷地说道:“叶无忧,你要闷死我了。”
哪晓得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人笑的抖得了起来,楼的她更紧了些,半天才清了清嗓子,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说道:“怎么办,我的管三小姐,我反悔了,我不想带你回京城了。”
管弦鸣挣扎了半天,才探出头来瞅着他说道:“说得都是孩子话。”
不回京城?说得倒容易,好端端的骠骑将军府里少个三小姐,永寿王府的世子也没了踪影,谁知道那些个说书的会怎么编排他们俩,更不消说纪语卿回京城后会不会说出她曾经被妄心教掳走的事情。只愿她不是个傻子,就算她管弦鸣被掳走,一个久处深闺端庄大方的纪小姐明明是和她一同外出的,如何毫发无损的自己回来了?用她纪大才女的三寸不烂之舌?那管弦鸣就跟她拼个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好了,谁也别要那清白了。
叶无忧难得的耍赖道:“怎么,发现我如此幼稚,想嫌弃我了?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管弦鸣啐了他一口,和他十指紧握甩着胳膊,幼稚又傻气。真是没想到,自己在肉.文世界里谈起了恋爱。(蛋:这都三章了,你才发现啊???)
她轻轻摩挲着叶无忧掌心的粗茧,自己的男人是个战场上挥斥方遒征战四方的战士啊,这算不算圆了之前的愿望,睡个蜂腰翘臀的兵哥哥?想着,她朝着叶无忧的腰和不可描述的地方瞅了一眼。
叶无忧好笑地看着贼眉鼠眼的管三小姐,大大方方的接受着她的目光,末了出言调戏道:“管弦鸣,你是不是想睡我?”
管弦鸣挑了挑眉,反讥道:“怎么?你不敢?”
看她这熊样,似乎是真的好了,敢跟他开这种玩笑。叶无忧身体往前倾了些,凑近了些,鼻尖碰着管弦鸣的鼻尖,一动不动的盯着管弦鸣的眼睛。
管弦鸣眨巴着眼睛,故意做了个对眼的样子,整的叶无忧一下没绷住,好不容易营造的冒着粉红泡泡的氛围瞬间幻灭,冰山世子的人设崩的一塌糊涂。叶无忧大笑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把口水喷到了管弦鸣脸上。
管弦鸣用叶无忧的衣袖抹着脸,咬牙切齿道:“叶无忧!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听了这话,叶无忧急正色道:“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刚在一起就这样说,怎么可以。他可是考虑过和她的地久天长才吐露心意的,怎么可以轻言失去。
管弦鸣看着叶无忧的神情,感觉自己的心跳好似漏了半拍,然后更加剧烈的跳动着。她仰着脸亲了亲叶无忧的嘴唇,试探着把舌头伸进叶无忧的嘴里,和他的舌尖纠缠着。
“我不会瞎说了,刚刚的话,不会灵验的。”
神明在上,小女管弦鸣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一生波澜无惊,家人和睦,所爱之人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