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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的小女儿早在门边巴望着, 一见林青穗父女立马欢喜地挥起了手绢,待林青穗走近, 小丫头以手扪心叹道:“你们总算还回来了!”
林青穗笑回:“朱姑娘, 你还怕我们拉着你的酒坛子跑了不成?”
小丫头羞愧地半捂着脸:“也不是啦,只是我们家就这一架木车,寻常买粮食搬酒, 全指望这东西驮运的”
“丫头你放心,我跟我家闺女,绝不是那种黑心的人,”老林头将东西一一搬回屋中, 抽空憋着嗓子搭句话。朱家姑娘偷偷地朝林青穗眨眨眼笑笑:“可算听见你爹说话啦!”
林青穗翘了翘嘴角, 笑过之后心里又浑不是滋味, 她爹原本话虽少, 却也不是个十足的闷葫芦,偶尔兴致来了还会打趣两句, 但这两日,他统共就没说过几句话,大约是被利子钱这事伤透了心。
东西归置到了原处后, 林青穗父女便要告辞, 朱小姑娘想留个长久客, 笑眯眯地将人送到门外, “小客人下次若要买酒, 还来我家啊,我算你便宜些。”
“行,你家酒酿的好,若我需用酒还会再来买的,”见她难得似有亲近的意思,林青穗又加了句:“对了,我姓林。”
“我叫朱俏,”朱小姑娘爽快的告之了姓名,林青穗便也道:“我叫青穗。”
“这名字好,好听又有好兆头,”朱俏夸赞道,又嘟着嘴:“哪里像我这名儿,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生怕人家说,猪——还能有俏的?”
两人同时捂着嘴噗嗤一声笑,林青穗越发感受到,朱俏这个小姑娘性格真是好。
酒美称足,价钱公道,店主小姑娘这般的娇俏机灵,无怪这朱记母女二人,住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巷之中,母亲虽有哑疾,却还能小酒铺稳稳当当的维持下去。
朱俏正要再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左边巷子走来两人,当即惊喜地喊:“温婶儿,你们回来啦?”
林青穗偏头,恰见一小少年搀扶着一绿衣妇人,徐徐慢步地从巷口走来。这二人身姿仪态都是一等一的好,走在这乌巷陋宅之间,却显出与穷寒贫民云泥之别的气质来。
那妇人听见朱俏唤她,以笑作答道:“小俏家来买酒的客人了呀?”
待二人走近,林青穗不由得一诧异,这妇人眉眼婉柔,黛眉明目,相貌生得秀美妍丽,气质带着隐隐贵气,不正是北街正祥胡同口那家茶面摊,做面很是糟蹋粮食的美娇娘?
美娇娘看见林青穗,面色也露出点微微讶然,柔柔笑道:“咿,这位小姑娘,我记得你,你在我面摊吃过茶面呢,可还认得我?”
林青穗敛了异色,朝她颌首行礼道:“认得的,不曾想与婶儿竟这般有缘,”
朱俏鼓着乌溜溜的双目问:“青穗在温婶儿的面摊吃过面?”林青穗点点头,朱俏拍拍手:“竟这般凑巧!”
“咊,”大约知晓自家娘亲的厨艺如何,妇人身旁的小少年轻咳了一声。
林青穗继而将视线投到他身上,只见这位作书生打扮的小公子,生得同他母亲一样的俊雅容貌。
目秀眉清,姿貌端华,小小年纪便能窥出一身好气度,上回临走时也是见过的,当时匆忙一瞥,只觉几分面熟,如今再一细看,更是似曾相识。
“行易少爷,您下学啦,”身旁的朱俏垂着目光娇声的道了句。
温婶儿端看面前二位小姑娘,一个盯着儿子在出神,一个羞得不敢直视人,当即了然地抿嘴笑。
自家这儿子,性子虽不讨喜了些,好在相貌随了她,生得一副面白唇红的清秀皮相,向来很得小女孩儿们的青睐。
“易儿,”温婶儿看着一脸无动于衷的儿子发愁:“同两位小姑娘打个招呼啊。”
“在下温行易,”小少年闻言拱手行礼,嗓音泠然,目光平视,一张俊脸虽面无表情,但行礼的态度姿势还是到了位,规矩周全,并无不妥之处。
温行易,名字竟也耳熟,林青穗且按下疑惑,从容还礼:“小女姓林。”
“她叫青穗,”朱俏以为青穗害羞不敢说名字,偷看了一眼温行易,又娇羞地低下头。
“瞧这几个孩儿,当真都惹人喜爱的很,”温氏朝着老林头温婉一笑,替朱俏旋话道:“青穗懂礼,小俏活泼,都是好孩子,我就喜欢贴心的闺女,不像男娃儿,只顾让人发愁。”
妇人生的那样美貌,老林头根本不敢看她,只闷声嗯嗯了几句,温氏又道:“你们都还是孩子,不必客气拘礼,小俏,行易是你家邻里,无需称少爷。”
“那那唤行易哥”朱俏含羞的声音细弱蚊呐,一张脸羞得染了薄绯。
“叫我温行易即可,”小少年似是再不愿过多交谈,同温氏打了个招呼:“母亲,我温习书文去了。”随即旋身进了隔壁木房子。
温氏一脸无奈的笑:“这孩子,一贯不爱同人讲话,俏丫头别介意。”朱俏慌乱的摇摇头,“哪里哪里,不会的。”
林青穗与她二位说罢几句,便也告了辞,走时温婶儿客气地说:“青穗丫头,下回还来婶儿家吃面呀,”林青穗应承得颇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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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运气好,翌日大早找到河西码头时,堂哥林泽刚跑完一趟舟程回来,听码头河工传话说,他本家的三叔带着堂妹来找他,林泽心头虽有疑惑,到底匆匆出了船舱见人。
果然见老林头领着个小姑娘在岸边等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