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看着与萼兰一同消失在影壁的铃铛,问道:“你确定吗?”李长把手在鼻子上擦了一下,嘿嘿的说道:“这身段,这身衣服,我怎么会不认得!”
赵兴知道那是萼兰的贴身丫鬟铃铛,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连忙跑回福宅禀告。
福宅后院中,嫣凝指着荷花池旁的假山说道:“我想把荷花池的水从假山的那头引到这头,形成一个循环水系,就像山间泉一样!”说完看向福康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自己所说的话。嫣凝想,如若不能与他一同归隐山林,那自己便隐在这福宅中,不再涉足富察府的纷纷之争。直到丰绅殷德与公主完婚,和珅修建天香庭院。
福康安单手束在身后站立风中,脸上的温柔如和煦的春风吹暖了嫣凝的心。她说的,他都懂!
赵兴看到福康安搂着嫣凝站在假山处,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喊道:“将军!奴才有事禀告!”福康安看了一眼嫣凝,嫣凝对他笑着说道:“去吧!应该是军营中有要紧的事!”福康安松开嫣凝,向赵兴走去,两个人在假山的凉亭处停住。赵兴压低声音,单手做半圆状捂在福康安的耳旁,“李长说找刘稳婆的就是萼兰格格的贴身丫鬟,铃铛!”
福康安听完后,脸上显出诧异的样态。萼兰对福康安的情意,他是知道的,可是她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在富察府害嫣凝。“备马,去海兰察将军府上!”福康安心里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萼兰在闺房中,听到下人禀告福康安来府上,欢喜大过忧虑,便兴冲冲的向前院走去。迎面碰上了来找自己的福康安,萼兰笑意盈盈的挽住福康安的手,问道:“康哥哥今日怎么有闲心来看萼兰啊?”
福康安一把甩开萼兰,她站立不住,踉跄倒地,眼中升起了两团雾气,“康哥哥······”福康安双手握拳束在身后,眼光如寒箭般刺向萼兰,“听好了!从此以后不许再踏足富察府或是福宅一步!如果你再敢对嫣凝不利,就不要怪我不顾与你阿玛的交情!”福康安的声音在这初春的季节,令萼兰听了浑身颤栗不止。
海兰察在前院看到福康安怒气冲冲的来找萼兰,也不知缘由,因担心女儿的安危便也匆匆的赶来,堆起的笑脸僵硬住,与一脸冷色、快步如飞的福康安擦肩而过。海兰察见女儿蹲坐在地上,忙令铃铛扶起了萼兰,担忧的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萼兰此刻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她与福康安从小一起长大,即使福康安娶了夕盈与香儿后还是百般的疼爱她。以前不管萼兰多任性胡闹,福康安都未发过这么大的火。萼兰知道,福康安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那他是不会再娶自己的!萼兰从小最大的心愿便是嫁于福康安为妻,而福康安今日的话,彻底碎了她的念头。
听萼兰讲完事情的始末,海兰察也勃然大怒。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吼道:“胡闹!”顿了一口气,海兰察无奈的说道:“当初你这个格格头衔就是为了你长大后嫁入富察府,皇上才给的!皇上宠爱福康安,可是这王亲贵族中又没有适龄的女儿,便亲封了你这格格头衔,假以时日入府便为嫡室。如今你这般胡闹,福康安还怎肯娶你!”
萼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海兰察的长袍便苦苦哀求道:“求阿玛救救女儿,我是哥的,我这辈子如果不能嫁于他为妻,女儿就削发为尼!”
海兰察只有萼兰一个女儿,不忍她如此伤心,便扶起她,让铃铛送她回房,自己亲去富察府请罪!
夕盈见赵兴出府,心知他是去找福康安,便令秋儿备了东西去自己母家。轿子远出富察府许多以后,夕盈对秋儿使了眼色,秋儿会意,便命轿夫去了福宅。
夕盈下了轿,见福宅门口一夜之间便多了几倍的便衣守卫。夕盈知道,这些都是福康安的得力亲信。她姣好的面容上由静然转冷霜又恢复静然,“秋儿,去通报!”
嫣凝的身体回京后连着受伤,精神上又频频受惊,无奈在假山旁待了一会儿,身体便支撑不住,同竹香与梅香回了留香苑。嫣凝刚刚躺下,就听到前院的下人禀告夕盈来看自己。虽然不想见外人,但是想到夕盈多次帮自己,她强撑着起来,同竹香一起去迎了夕盈。
夕盈看到嫣凝憔悴苍白的面容,心疼显在面庞上。嫣凝原本想同夕盈一起坐着,却拗不过夕盈,任她扶着自己躺下。夕盈帮嫣凝把锦被遮好,语气柔软的说道:“虽是初春,可这天儿一会一变,妹妹身子弱,还是要小心着些!”嫣凝听完夕盈的话,心里暖暖的,不觉笑意也映在脸上。夕盈眼中的光忽然黯淡下来,一转刚刚的柔弱,哀婉的说道:“若不是萼兰格格买通稳婆,妹妹何苦受如此摧残!生生的夺了妹妹的洞房花烛夜!”
嫣凝双手扯住锦被,一字一句的问道:“是萼兰买通了稳婆!”夕盈闻言,忙掩住了嘴巴,“将军没有告知妹妹吗?”夕盈惊慌的抓住了嫣凝的手,语气中有一丝哀求,“想必将军是不想妹妹担忧,都怪我一时口快!我原以为妹妹已经知道!老夫人与将军最容不得搬弄是非之人,妹妹,我······都怪姐姐!唉!”嫣凝把手从夕盈的手中抽回,神色游离的说道:“姐姐放心!我不会向将军提及的!”语气淡的如一丝轻烟。
夕盈何时离开的嫣凝并不知晓,她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夕盈的话,“这种事本是家丑,将军与老夫人即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