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使了个眼色,厅内伺候的一干人等自退了去。
时隔十二年,又穿着一身男装,徐谦看了棠辞许久,从眼睛看到嘴,又从嘴看回眼睛,丝毫寻不见当初粉雕玉琢的永嘉公主的影子,暗忖着难怪这侄女儿成日里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皇帝却认不出。
果然世事多变,沧海桑田。
被与棠辞坐在一侧的柔珂轻看了一眼,徐谦忙轻咳一声,将不加收敛的视线收回,向棠辞拱手道:“对不住殿下,我……失仪了。”
棠辞微笑道:“徐先生说笑了,此处并无所谓‘殿下’。”
徐谦又轻咳一声,端正了坐姿,捋捋胡须,漫不经心道:“我已收到秦老的手书,你们老早便进了城,为何现下才过来?再者……我听说你们在府门前排队领米时多番打听于我?”
“并非打听,是了解,便如徐先生自我们入城后一直令人紧紧跟随一般。”棠辞又是一笑,清湛的眼睛里溢满了笑,“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是先生善用之计。”
柔珂闻言,难掩吃惊之色,她们何时被人跟踪了?
信都。
是日下学,宜阳亲手送了陆禾一个锦囊,令她回去后再打开。
连日来宜阳对自己言行举止多有异样,陆禾不禁心怀惴惴。
自从陆十八与阮娘被接到京城后,陆禾也搬来与他们同住。
步入府苑,绕过刘艾一众人等的眼线,进了房间关门后,打开锦囊——
莲子,一袋的莲子。
“莲子……莲子……”陆禾呢喃了几遍,恍然大悟后心慌意乱,失手跌了满地的莲子。
第43章
凡事皆想明白了再去做,是爱或恨都得辨明了,此后即便后悔也无愧于心。
叶秋娘那日的赠言宜阳记在心上了,于是日思夜想地琢磨。
长到了这个年纪,她却是当真一点情爱之事都不甚明了,她说不清也道不明自己对陆禾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听陆禾讲学的时候整个人如升云驾雾般轻松快活,看她因为惧怕自己而举止言语有所疏离的时候又是生气又是难过,见她卸下面具笑出了两弯清浅的梨涡后自己的心神也会随之泛起舒服的涟漪。
想不通,便去问。
宜阳先是就近将池良俊招了来,问他夫妻相处之道,他答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既是相爱之人为何端着拿着?
宜阳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又去东宫寻了嫂子李氏。
李氏闻言,轻咳一声令嬷嬷将小临安带了下去,又屏退了四下,向她掩嘴笑道:“阿瑾可是有了喜欢的人?等下月你过了十八岁生辰,礼部也该递呈遴选驸马了,女儿家难免羞怯难于启齿,不妨先告诉阿嫂,让我给你把关把关?”
驸马……陆禾于外人看来确是个男人没错,可她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