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匆忙离开醉仙阁的雅间后,楼下边厅中有一道青色的身影急闪而出,出门后化为一股黑雾消失的了无踪迹……
徵尘怀中抱着黎婴,来到二楼拐角处的一间厢房,厢房里边摆设简洁素雅,显得十分干净舒适。
徵尘绕过淡青色的帘幕,将怀中昏睡的黎婴小心放在靠近窗边的床榻上,他半弯着腰俯身细细的看着黎婴。
平日里总泛着潋滟波光的眸子,现下紧紧的闭着。即便是在昏睡,一双秀眉也淡淡的蹙起。此刻黎婴的面色虽是惨白,却也掩不住她秀雅绝俗的样貌。
这般望着,徵尘忽是想起那日在望仙殿外,无心欢快,美目流盼的黎婴。
霞光下她身着一袭白纱身姿轻盈妖娆,眉宇间浑然天成的媚态自有一丝脱俗的灵秀。
而如今却憔悴如斯,这让徵尘心中泛上一丝疼惜,面目中透着温柔。有个声音在他心中低声道:‘前番那般剜丹之痛她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又是谁让她遭受如此魔变之劫?’
徵尘垂下眼又是朝黎婴看了一眼,不禁伸手想抚开她眉间的褶皱。轻声道:“这一次,我定竭力护你周全。”
“这么久?!”索戎见徵尘不出门,便不识时务的走了进来,口中虽是调笑心中却不免暗暗担忧。
他方才可是在门外等了许久,还帮他赶走了洛青书。但一进门却又察觉屋中氛围有些不太对劲,便想调笑一声活跃一下气氛。
殊不知这一声调笑也没能活跃多少气氛,索戎搓了搓鼻子,讪笑一声。道:“好吧,我在外头等你。”说罢又走了出去。
索戎走后,徵尘扯来一旁的薄被盖在黎婴身上。要起身时又顿了顿,将她散乱的长发收拢撩至一旁。
随后徵尘直起身来,他环顾一眼屋内四周突然双指掐诀,从指尖诀迸射出一道金光,一声微响过后在黎婴周身罩起一层淡紫色光韵的屏障来。
‘现下芙蓉镇上危机四伏,自当是格外谨慎。’徵尘敛了敛神色,见无异样这才转身离开。
而在徵尘走后,昏睡中的黎婴忽是翻了个身子,陷入沉沉的梦乡中去。
“吱呀”一声门响,索戎见徵尘将房门关好后便朝着他走来。
索戎见他过来,从怀中掏出一枚黑玉。说道:“此玉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到时无论发什么都必须要走。”
徵尘接过黑玉握在手中,点头应了一声。
随后,徵尘与索戎手中一个用力将黑玉捏碎其间飘散出一缕缕的青烟,烟雾一时弥漫开来。待青烟散去之后,拐角处也已不见二人的踪影。
此时,在一处厢房中的洛青书已与季白他们商议好明日再找一趟镇长,因为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太过纷杂还需再理一理,商议完毕之后他便起身先走了。
洛青书来到房外站在廊上看向黎婴厢房所在的那处拐角,心中暗讶:‘方才明明还听见索戎前辈与徵尘的声音,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这般想着,洛青书又朝黎婴的房间看了一眼,心中担心着黎婴,但之前索戎与他说过黎婴需要静休,便也只好作罢转身回房去了。
在洛青书走后,还亮着光的厢房里又传出几道轻声话语。
“明明是玉虚峰的弟子,身上怎么会带有魔气?”一道温柔似水的女声忽是响起。
“凡事皆有缘由,不由你我置喙。不论其他,徵尘道兄可真是风姿卓然。”
“我只希望他们不要添麻烦。”
“均岳兄,你这话说的倒是奇怪,可还是为了昆山试法上输给徵尘而在置气?”游玉仙子轻笑一声。
“技不如人,我输的心服口服。倒是仙子你,方才见到徵尘便一刻未有移开过视线,难怪对黎婴如此戒备。”金均岳取笑道。
“满嘴胡言!”
只听一声怒道,厢房中又闪起几道金光在一阵荒乱过后,突然响起季白的告饶声,“你们动手归动手,都打我是做什么?!”
“哼!”游玉仙子与金均岳相互一声冷哼,皆是拂袖而去,徒留季白一人留在房里抚着略有些酸痛的手臂。
方才他们过招,二人皆是对他无视,故而使他受了无枉之灾。这不禁让季白在房中怪声怪气的嗟叹道:“师尊啊师尊!你们老人家在外仙游甚是自在,何时才回来看看您这可怜的徒儿哟!”
……
另一边
一阵微光迷散后,徵尘与索戎虽还是身在原先的拐角处,但周遭的环境已不复方才的一团温敦雅致。
本是挂着几盏明灯的廊上,皆是挂起了大红色的灯笼,层层叠叠的纱帐随风鼓动,影影绰绰,若隐若现,甚是迷离。
之前的客栈好似变成了一间花楼,从楼下传来阵阵音色靡靡的声乐还伴随着几声女子的娇笑。
在他们身后的客房忽是打了开来,从里边走出一位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男子怀中还揽着一位衣不蔽体的美娇娥,从那女子身上传来一阵让人发晕的脂粉气。
一男一女在他们面前动作放浪形骸,甚是轻浮,好比就当徵尘与索戎不存在一般。
徵尘见此不禁眼露厌嫌,倒是索戎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口中唠叨道:“这平行的两方结界虽看似互有均衡,但总觉有一股妖邪之气盘恒过重,失了以往的交融呀!”
索戎心中感叹不觉有点凄怆,他总是觉得在世间的几十万年里太过于平淡,让他这个方外游客多了点失意。
他抬头看向徵尘,也是觉得这位年轻人略是沉稳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