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渊也笑道:“你这回可猜错了,我不是把它放在肚子里,而是放在喉咙里,不然要怎么磨呢?难道和食物一起吗?”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虽然水族化为人形后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实质上还是有不少差别。比如我们的喉咙与凡人相较可以自由缩放——”说着,他重新将珠子放回嘴里吞下,“如此一来便可琢磨龙珠了,而与此同时分泌的龙涎又会一层一层地将珠子包裹住。”
慕白“哦”了一声,突然抬起手去摸明渊的脖颈,明渊却反射性的一闪身躲了过去。无论是人是龙,脖颈都是极其脆弱的所在,咽喉处更是如此,万万不可被人随意碰触。可慕白却是不依不饶,见明渊躲闪,便反手拽着他的衣袖,另一只手固执地继续伸了过去,整个人几乎都扑进了明渊怀里。
明渊微一犹豫,就觉脖子上的皮肤覆上了温暖的手指,只好僵直着不再动弹,一面去抓慕白在自己要害处滑动作怪的手,一面强笑道:“别胡——”
“闹”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慕白就凑过来,出其不意地在明渊的喉结上舔了一下。明渊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慕白,就见这小修士脸红红地仰着脖子盯着自己瞧,神情似是挑衅,似是羞赧,似是忧心,却又带着几分满足,好像一只偷了鸡的小狐狸。
明渊有心发作,可看慕白这副小模样又不忍心,呆了片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暗恨自己不应给慕白□□宫图,学来学去,所有的招数竟都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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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后,天气变得清凉了不少,即便是正午时分也不炎热,明渊和慕白本就离华都不远,此时趁着凉爽时赶路,终于在傍晚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在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落了脚。
夜幕里,慕白照常浸透在月华之中,阖着眼凝神修炼,明渊则躺在屋脊上,头枕胳膊盯着月亮想着白天的事,那个太微真人究竟是何许人?怎么会有龙族作为定情信物的龙珠?而那颗龙珠上又怎么会有自己的气息呢?
思及此处,他伸手轻轻抚摸喉咙,自己的龙珠正好好地躺在那里。他很晚才知道龙族的这项传统,身为父亲的敖湛不曾告知他,西宫王妃更不会和他提及,大概是认为他命不久矣,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心爱之人,即便说了也是白说,还得浪费一块上好的璞玉。
可他没死成,虽然龙魂被残酷地封进龙牙,饱受折磨,但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却仍旧固执地留在体内,让他能够如常人般行动自由。杂种有杂种的好处,至少他不必像那些为镇压龙牙凶性而失去魂魄的前辈那样,活死人一般躺在海底水晶棺之中长眠,而是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搜刮了龙宫的一堆珍宝扬长而去。
磨珠子所用的玉石便是他搜刮的珍宝之一,听说这还是西宫娘娘特地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敖沁寻来的,想要等他五百岁成年时再送给他,毕竟龙族磨珠大多都是在成年后开始,想想当时自己毫不客气地指着玉石说要带走时,王妃铁青的脸色,明渊不由得冷冷一笑,没能让你们完全如意,真是抱歉得很。
抢来的东西总是格外让人喜欢,明渊本来没想着磨什么珠子,毕竟他十多年都是人,即便突然当了龙也无法适应一块石头搁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诡异感觉,直到遇上云一才暗搓搓地开始磨珠子,并瞅准那人要入水斩杀蛟妖的时机,将珠子当作避水珠送了出去。
龙珠有避水的功效,毕竟龙族也会恋上不是水族的族类,如果日后想要一同在水下生活,就得有相应的法宝。此外,龙族还能够通过感应珠子上自己的龙气找到伴侣所在的位置。
明渊还记得自己送出龙珠后的那段时间,是怎么傻呆呆地坐在夜晚的屋顶上,闭上眼通过与龙珠的联系感受云一身处的位置,想象那个人在遥远的昆山上正在做什么,当察觉到龙珠离山往渭水移动,还巴巴地赶过去,想要制造一次唯美的“偶遇”。
偶遇的结果不是重逢之喜,而是被泼了一头的冷水——云一这次并不是一个人下山,身边还多了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肌肤白净得吹弹可破,正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同云一说话,说着说着还高兴地抿嘴笑起来,很是娇羞可人。
明渊站在远处,看着两人言笑晏晏,慢慢地握紧拳头,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而当云一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时却又镇静下来,笑着走上前寒暄,礼貌而疏离。
“我借你的那颗避水珠还在吗?”趁着小姑娘凑到一旁的混沌摊前排队时,明渊对云一说道,他知道珠子已不在云一的身上,但又没法子去责备他,因为这块呆木头根本就不知道龙珠对于龙族的意涵,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云一一呆,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歉然道:“实是抱歉,斩杀恶蛟之后忘记还你了,被我直接带回了山上,结果小师妹看见后,吵着想要拿它下水游玩,我就转借了给她。”
明渊垂下眼帘,沉声道:“那珠子我现下有急用,还请速速还与我。”他不想自己辛辛苦苦、一日一日用喉咙磨出的定情信物,最终沦落为小女孩的玩物。
云一为难地瞟了眼端着碗馄饨朝他们跑过来的小师妹,犹豫道:“可否宽限一日,师妹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为的就是能拿着避水珠入江里一游,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
明渊摇了摇头,正想拒绝,小姑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