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胤的记忆中,太皇太后这次的确不是中毒。
他现在因为自己刚才竟然相信了容九月的话而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他该毫不犹豫的拒绝她,可在对上她那双坚定的眼时,出口的话却变了。“容昭仪,你要朕如何信你。”
“皇上给臣妾一点时间。”
“皇上,太皇太后心疾发作不久,身体极其虚弱,又怎么能因为容昭仪对微臣的质疑而带累太皇太后?”白太医不仅仅是要跟容九月杠上,他也是真的担心太皇太后的身体,他清楚的知道她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权胤看向太皇太后,只见她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微微喘着气,看起来很是虚弱。
“皇上,若是万一呢?”容九月看出权胤要下的决定不得不咬牙道:“若是万一,太皇太后真的是中毒呢?”
“不可能,太皇太后只是心疾发作而已!”楚语馨忍不住出声,她才是最清楚真相的那个人,容九月这个蠢货!
好好的一个生辰宴会,却被搅成一场闹剧,一直在后面坐着的太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过她面上却是满满的对太皇太后的担忧。
“皇上,既然容昭仪如此肯定,不如就让她试试吧。”一整晚都没说上几句话的太后开口了。
“不过在此之前,容昭仪你自己说说,若是白太医诊断没错,你又当如何?”太后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臣妾任凭皇上处置。”
“容昭仪,意图谋害太皇太后,可是死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楚贵妃放心,臣妾清楚得很。”
“皇上,太皇天后乃是千金之躯,万万不可胡来啊!”白太医满脸恳切,谁知道这容九月要怎么折腾,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最后他们这些太医还不是要跟着一块儿倒霉!
“况且容昭仪说自己会医术,敢问容昭仪师承何处?”
“我爹教的。”
容九月的父亲……当年那个文武双全医术了得的才子。
“容世子当年病逝时容昭仪不过是个孩子,如何习得容世子精湛的医术?”
容九月皱眉。“自学成才。”
“噗哧”
殿内有人没忍住笑出声。
一个傻了十几年的人居然说自己自学成才,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容昭仪,你问问在座的人,有谁会相信你的鬼话?”楚语馨看容九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我相信。”
这时,一道清浅温润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众人转头看向正缓缓朝殿内走来的人看去。
来人身穿一件月白色的蟒袍,头戴白玉冠,面容白净清透,带着一股与世隔绝的仙气,他脚步有些缓慢,风度翩翩,一步一步稳健的走到权胤跟前。
“给皇上,太后,太皇太后问安。”
看清楚走过来的人,权胤微愕。
他可从来不会主动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这,都是第一次。
在场的人显然对他的出现都很是惊讶,大部分人更是疑惑,来人到底是谁。
容九月在看见走进来的人时愣了愣。
怎么会是他?
那个被她从假山缝隙里救出来的人。
在看他现今身上的衣袍,心底有了两分猜测,在凤辰国,只有皇孙贵族有资格穿蟒袍。
先皇所生的皇子一共有八个,有两个个不到三岁就夭折了,两个封了王,现在都在远离京城的封地,一个十六岁的时候得了不干净的病死了,到了权胤登基,京城就只剩下三人。
一个是权胤,一个是权宇,还有一个就是自幼就体幼多病,几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的穆楠王,权曦。
权曦不是没有封地,可因为身体太差,权胤就让他在皇宫里养病。
若不是他今天出现,京城大部分人怕是早就遗忘这个穆楠王的存在了。
“你相信?”
在权胤的记忆力,这个弟弟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低到就算重来一回,他也难注意到他。
他更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容九月有了接触!
“皇兄,今天臣弟不小心掉进假山中,是容昭仪救了臣弟,还为臣弟处理了伤口。臣弟看容昭仪手法娴熟,想来对医术是精通的。”
当全世界都质疑你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相信你,容九月只想说,真是亲人呐,这好心,偶尔还是有好报的!
“所以臣弟相信容昭仪。”说完,权曦转而看向容九月,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容九月对权曦是真的感激的,回以一个微笑。
两人的互动看在权胤眼里,深黑的眸子旋出一抹异色。
“好,朕就信她一次。”
“皇上……”白太医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权胤打断。
“来人,将太皇太后护送回平水宫,白太医,你跟容昭仪一道过去。”
白太医一听,权胤居然答应容九月,心底暗道权胤是不是不相信他了,心里有些不悦和忐忑,但在一国之君面前却不敢太过放肆。“微臣遵旨。”
“多谢皇上。”
“皇兄放心,臣弟会全程在一旁照看。”权曦是要跟着离开的。
他性子想来寡淡,权胤也不会拒绝,只是想到他要去跟容昭仪一块儿,心里就有些奇怪的感觉升起,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反正就是一种可以理解为不乐意的情绪。
“皇祖母,等宴会结束后孙儿再去看你。”
太皇太后不在意的摇摇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