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从摄政王颈下徐徐蔓延,在皇子袍领上,晕出一根根荆棘,夺人目光。
他只是微笑,浅浅地微笑,道:“瑶儿,若你要离开,我有最后一事相问。”
见令狐媛瑶没有任何话语,他又继续微笑道:“你,想要一个怎样的哥哥?”
“我?”令狐媛瑶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我的哥哥,应是从不多管闲事,他活他的,我过我的,平时毫不相干,不多过问一句。他要我帮的,我定会帮,但我若不需要他帮忙,就有多远走多远。”言罢,银丝一扬,她已消失在原地。
令狐翯羽浅浅笑着,静静坐下,漠然地看着媛瑶那翠色的背影直跃向远方。
“摄政王请不要动怒,以免伤身。”一直在一旁的戴轩行礼道。
闻言令狐翯羽淡淡苦笑:“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呢。她没有下杀手,说明她还不是太讨厌我。”他定了定神,“本王已经很满足了。”
“那,”见此,戴轩道,“小弟先告退了。”言罢,欲走向梯台。
“戴小弟且慢!”令狐翯羽一惊。
一语未了,戴轩回过头:“唔?”
令狐翯羽从怀中掏出一个雕花红木盒子,轻声道:“三色蝎。”
闻之,戴轩暗暗一惊。
这么快就到手了?
“多谢。”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尽管白纱遮面。
只轻嗅一下,便有了结果。
这是真货。
他并没有打算对令狐媛瑶造假。既然媛瑶善用毒,那么肯定也精通药。骗是骗不过的,就怕摄政王造假。
既然到手,就走吧。戴轩这般想。
走下梯台时,听闻摄政王自言自语道:“她都不肯自称公主了,是真的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吗……”
戴轩边走边苦笑。
这对兄妹之间,旁人是无法插手的。尽管,戴轩和媛瑶似有什么渊源。
正如此想道,蓦然听见一声锣声。
不好,禤崚煜定会发现他不在客栈里,四处寻他!
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飞速踏去。
辰时已至。
“兄弟,怎么不说话?”才到楼顶,便闻敲门声响起。
正欲极速跃进屋内,忽听到一个声音。
“咳咳。”屋内,一人声极似戴轩,咳了两声。
戴轩停下脚步,倾听。
“是否伤了嗓子,不便说话?”门外那人问。
“嗯。”屋内人沙哑道。
闻此,戴轩差点笑出声来。他听出来了。
是令狐媛瑶!
连忙翻进窗,惟见令狐媛瑶正坐在藤椅上,一边品着桌上的黄芽,一边悠然自得地假装咳嗽。
她悄声道:“演也帮你演够了,剩下的,自己应付。”
见他点头,她轻轻一踏窗沿,悄然离去。
“进来。”戴轩清了好几次嗓子,故作沙哑道。
门轻开一隙,但闻禤崚煜道:“方才,兄弟的声音怎有些似女子?”
而戴轩只是轻摇头,又咳了咳。
禤崚煜微微颔首,进来了。
“怡婷公主在巳时有一场比武。”他才坐下便道。
倏尔,戴轩站起,走至门口,沙哑道:“我不看比赛了,去外面走走。”
蓝裙换紫袍时,翠色衣袂轻挥。
巳时已至,却不见戴轩回来。
禤崚煜不禁皱眉。
他说的“我不看比赛”,总不会连令狐媛瑶的比赛都不看吧?这么好的探查别人的实力的机会,就放弃了吗?
想罢,他跃至屋顶,穷其目力看遍整个月城。
……都没有?
不会吧……
这大白天的,能躲哪儿?若是在茶馆酒楼内,又怎会不出来看比武?
真是奇怪……
他跃至比武台旁,看着密不透风的人群,细细搜寻。
却见令狐媛瑶着碧青梨纹弹花袍,手抓一副纸牌,看似漫不经心走过禤崚煜身边,袂边有意无意划过他的臂。
她留下了一张纸牌!
这是有钱任性呢,还是有钱任性呢,还是有钱任性呢?!竟将纸牌作字条用?要知道,纸牌要经过精细加工,而媛瑶的纸牌更是一等的质量,价格比纸张贵了数倍不止!
你确定,你没从摄政王那里拿过一分钱?确定一句话用一张纸牌告诉我?确定还毫不在意这纸牌?
禤崚煜略带惊讶目送她上了比武台。
倏忽之间,他反应过来,似还没看她写了什么。
“别找他了,你找不到的。”
找不到,我当然知道找不到!但,再如何找不到,我也要找啊。他苦笑一下。
只因,他是我兄弟。人,总是要有情义的。
少时,令狐媛瑶胜后,径直离去,并不多看禤崚煜一眼。
剩下的比赛没什么看头,禤崚煜干脆一跃回客栈屋顶。
但见一女子着湖蓝银绣裙,坐在屋檐上,手中捻着一支雕花竹笛,正把玩着竹笛上挂着的双鹤朝阳云紫色玉佩,一支羊脂白玉镶翠簪半绾起发丝,腕上隐约戴了几只镯子。闻之有声,竟无动于衷。
“敢问姑娘为何在此?”禤崚煜眉心紧锁,轻声道。
这女娃子是何人,竟丝毫不慌乱!
那蓝衣女子瞟一眼禤崚煜,漫不经心道:“我喜欢坐在这里,你管得着吗?难得你非赶我走不成?”
闻言禤崚煜抿了抿嘴道:“姑娘还是赶快离开吧。这屋顶是我兄弟包的,他不喜欢有生人来。”
“呵。”女子冷笑一声,“我可不是什么生人。”
他无奈走去,刚踏上屋脊,突然想起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