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恒霄殿的床榻上,连君越缓缓睁开眼,却不似刚睡醒的朦胧,眼里一片清明。
连君越低头看着怀里的黑溜溜的脑袋,心底一片柔软。十一卯时便醒了,又被他压在床上继续睡觉。那么早起来做什么,又不用当值。
连君越伸手轻轻的拨开十一脸上的青丝,凝神痴痴的看着。十一近来药膳,丹药不断,脸颊倒是有了点肉,瞧着还是瘦了些,日后再继续补补。
连君越轻手提了提被子,将十一裹紧些。十一似是被这轻微的动静的惊醒,伸出被子里的手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着连君越。半微眯着眼睛,睡眼朦胧,懒洋洋的,不自觉“唔”了一声。
连君越听着十一这一声酥软的嘤咛,浑身立马燥热,直勾勾看着十一一脸小迷糊的样子。黑漆漆的眼睛布满还未清醒的迷离之色,嘴唇呈现饱满的红色。下腹猛得一紧,某个东西正在抬头,呼吸都灼热起来。
十一迷糊了会儿,眼里庄主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视线滚烫。立时清醒过来,就要起身下床行礼伺候庄主。
刚要掀开被子起床,连君越一把把他按倒:“去哪儿,再休息会儿,一会儿丫鬟们会进来伺候!”
十一一下倒在床上,手不自觉的往旁边抓着什么。蓦地感觉自己的手掌碰到个硬邦邦滚烫的东西。十一一下条件反射的把手缩回来。
“......”十一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满脸尴尬的躺在床上,偷偷摸摸的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以为没人看见。
连君越也是神色不自在,自然不是尴尬,是憋的。好笑的看着十一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满是无奈......伸手把盖在十一脸上的被子掀开,逗弄道:“你是小地鼠吗,也不怕憋的慌,赶紧出来。”
十一乖乖的把脑袋露出来,诺诺道:
“回庄主,属下不是......”
连君越看着十一通红的脸,眼神怯怯,眼珠黑溜溜的,真像个地鼠。连君越暗想,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影卫,却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越瞧越是开心,忍不住开怀大笑。
十一更是羞窘了,听着庄主的笑声,更是尴尬得不知所措。庄主每晚都自己睡在一起,却从不碰自己,十一不明白是为什么。
连君越笑够了,心底邪火也平息了,就把十一唤起来准备洗漱用早膳。花老医嘱咐过十一的身体要按时吃饭,生活规律。
门外的玉意和几个丫鬟们听见殿内传来庄主开心爽朗的笑声,都不禁想,庄主从没有那样开怀大笑过,这影十一真是好本事。
用过早膳,连君越便带着十一来到了刑堂。
鬼嬷嬷还在宁青瑜的刑房内,连君越牵着十一的手来到刑堂门口。连君越担心十一不喜欢这里,毕竟过去时常在这刑堂受尽折磨,何况接下来要面对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侧头对着身边的十一开口说道:“怕吗?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十一极快的摇了摇头:“不怕!”十一是真的不怕,虽然常在这里受刑,但现下他是幸福的。他不想放弃能够跟庄主在一起的一点点机会,他只想珍惜当下。这样日后若是自己没能陪在庄主身边,也好有个念想,可以回忆着走过剩余的人生。
连君越细心看了看,见没异状,便拉着人来到宁青瑜的刑房门口,后面跟着刑堂手下。
刚到刑房门口鼻子就闻到一阵臊味,忙拂袖挡住十一口鼻。十一也闻到了那鼓味道。
鬼嬷嬷看见门口的庄主,立马就要下跪,连君越直说:“不用了”。鬼嬷嬷恭恭敬敬的靠边站着。
连君越示意十一捂住口鼻,然后自己放下衣袖走进刑房内。
宁青瑜被拷在墙上,奄奄一息。耷拉着脑袋,一头秀发已经散乱在胸前,半张脸坑坑洼洼,另一半却完好如初。一身蓝衣已成为一身红衣,看不清伤口究竟在哪。左手五个手指渗透着血液,两只鞋子也像外沁透着血液,只有右手无丝毫损伤。
连君越一走近便知道那鼓臊味从何而来,鬼嬷嬷当真是好手段。
宁青瑜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费力抬起头,便看见连君越那张戏谑的脸。仿佛又活过来一般,冲着连君越大喊:“杀了我,有本事杀了我啊,连君越,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连君越却不理,朝着鬼嬷嬷开口:“找人治好她,再废掉她的丹田,让她好好在这活着!”
说罢抬脚拉着十一离开,里面味道让他直犯恶心。宁青瑜在身后大喊大叫,十一瞧得心惊,饶是他见过太多的折磨,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但却丝毫不同情,她欺骗庄主还想伤害庄主,死有余辜。
连君越拉着人来到隔壁碧月的刑房门口,碧月看起来似是比宁青瑜更凄惨。
碧月昨晚一直听着隔壁刑房传来宁青瑜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悲惨至极。折磨着她的耳朵,她的大脑。她感觉自己要疯掉了,她不敢想象隔壁正在上演怎样的酷刑。这酷刑会不会落到她身上,一晚上都在惊恐,惧怕,和深深的绝望中度过......
连君越没有让人打开刑房,直接站在门口,看着碧月:“我给你一条生路,保证你完好如损,你只需乖乖听我的安排!”
碧月双眼布满血丝,甚是骇人,听见连君越的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折磨我,求求你......!”
连君越看着碧月的反应很是满意,对着身后的手下开口:“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