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恨我。
徐风恍若听见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喘息着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项窝处,伸手抚摸那自背脊垂落的青丝。
窗外好似树影婆娑,昏昏沉沉,又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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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泯仇活动了一下|身体,揉了揉眼睛,好似手上还沾着泪似的,他轻咳一声,往旁边一看,却见徐风还是好端端的睡着,只是没有睁开眼睛。
计泯仇慢条斯理的捡起衣裳往山上套,周身黏黏糊糊,没有一处舒服,酸痛极了,随即半穿着鞋子下了床,招来店小二,差人备了热水。
那小二若有所思的往房中望了一眼,却被计泯仇一眼瞪过去,当即收回视线,过了不多时就热水就送到了。
徐风揉了揉额头,只觉得精神恍惚,头痛万分,他一抬眼见着计泯仇正在沐浴,当即移开视线,却听见计泯仇问道:“醒了?”
徐风隐约想起了些片段,迟疑道,“主上,属下——”
计泯仇并不转头,打断他,“行了。”
“是。”
计泯仇穿好衣裳,并没有有意遮掩什么,隐约能看见那身上的某些可疑痕迹,徐风沉下眼眸,心中却百味陈杂,当即单膝跪在地上,略微低下头,平静道:“属下罪该万死。”
“那你就去死啊。”计泯仇略微眯起眼睛,假笑着弹了弹袖子。
徐风果真拔剑,挥手向脖子抹去,计泯仇弹指将他的剑锋打开,“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这次徐风却并没有听他的话滚开,却也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最终两人沉默不语的站了半天,直到听见同行的那几人来敲门,才打破僵持。
过不了几日便又到了长安,只是这几日计泯仇不在要求徐风更他住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了,也不在多说话,徐风自然更加冷漠起来,不声不响,像是计泯仇的影子一般,漆黑一片。
只是这些人委实消停不下来,才到了长安,凭着焚玉令不花一文钱住进了长生客栈里,便急着去见识一番长安的繁华了。
计泯仇不想凑什么热闹,遂叫徐风暗中盯着那群人。
同样没有去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位被计泯仇暗算败下阵来的练飞琰,这个人倒是气量不小,丝毫没有将计泯仇先前的无理放在心上,此刻兴致勃勃的来找他攀谈,计泯仇也不好打脸,于是只好和他谈天说地。
有趣的是,这练飞琰似乎也对徐言叶这个人在意得很,此刻听见计泯仇也知道,便立即将自己那些不找边际的猜测说了出来,“我觉得,兴许这鬼笔书生徐言叶还活着。”
“不可能。”计泯仇听见这推测也是错愕,虽说心下有几分疑惑,却还是一口否定。
练飞琰听到此处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想来也是我这猜测太吓人了,说实话,我自己也不信呢。”
“为何这么猜?”
练飞琰耸耸肩,手一摊,“不知道,不过,你想啊,若是他不活个上千年,又怎么能算到这后世之事?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可编造不出。”
计泯仇听了进去,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大概。”
练飞琰听他有几分赞同的意思,随即笑道:“我道你这个人不像是那无恶不赦的,看来果真不是。”
计泯仇微眯起眼睛,冷笑,“怎么说?”
见他神情变了,练飞琰便不再多口,只是一笑,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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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跟着那群人走,远远跟在后面,将行踪隐秘得极好。只见那群人果真是寻欢作乐去了,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宁外一人离了群,独自一人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徐风只道是有蹊跷便追了上去,那人叫九逢缘,一路脚步生风的往一个地方拐,像是去做什么亏心事。
徐风跟过去,却发现是一处南馆,莫名的,徐风心里很不舒服,跟进去确定了这人只是喜好不同没什么威胁性之后便出来了。却不料走到一处庭院看见一个少年在哭。
徐风鬼使神差的走过去,问道:“为什么哭?”
那少年估计是这南馆的小倌,抽泣着说道:“我要出去,我不要在这里,那些、那些都是恶毒的人,好痛,阿姐,你在哪里……我要出去!”
徐风只觉得很可怜,然后又无意间想到了计泯仇,心中竟然觉得十分的不自在,隐隐作痛,随即道:“我救你出去。”
那少年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以徐风的本事,要带个人出去完全不是问题,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徐风随意从身上拿出了一张银票给他,“走吧。”
那少年感激涕零的道谢,然后一溜烟散入人群中没了影子。
徐风慢吞吞的在街道上走,只觉得拿着的那把剑好似沉重无比,人声喧哗,却寂静无声,月色凉薄,却如火焰一般,燃尽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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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徐风点头,欲言又止。
计泯仇并不抬头,继续问道:“有何线索?”
“主上还是小心……”
“什么?”
徐风默默道:“小心九逢缘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