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人做得到……
黑子把他爸妈埋了之后,就辍学了。
当时正好村里有人要出外打工,大家都还是邻里邻外的,也很熟悉。当他们几个人要走的时候,黑子追了上来,说道:“叔,你带我也去,行不行?”
“你太小了,回去。”
这时另一个叔叔暗暗戳了戳前面的那位,然后对黑子说:“看你小朋友也挺可怜的,那我们就带你吧。”
“谢谢叔!”黑子说。
那人又道:“虎子,但是带你可不容易,得交路费呀。”
黑子问:“多少钱?”
“五百!”
那时候的黑子周岁才十三岁,又没父母在身边,没人告诉他“人心隔肚皮”、“财不外露”这些话。他单纯的把赔偿金全拿出来,然后抽了五张红票子出来,道:“叔,够不?”
“虎子……你看,你这么小就拿这么多钱,容易丢,给叔吧,叔替你管着。”
黑子虽小,可此时也有了点警惕之心。他摇摇头,不干。
他们是早上出的门,中午到的县里,到晚上七点才找到车带他们去他们要去打工的城市。那是个面包车,没牌照,是个黑车。
半夜,黑子正搂着钱睡觉,突然试到有人抢他怀里的东西,他本能的抱住,猛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人的拳头朝他的头砸了过来,然后他便不省人事。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扔在荒郊野外,四下无人,他的钱被抢了,身无分文。一个半大的孩子在这种地方难免害怕,他一边哭一边走,走了不知多久才走出来……
他是个孩子,没人会用他干活,所以他只能去要饭。他不知道要饭还要有“地盘”之分,被打了好几次才知道东躲西藏,每次要饭都如同老鼠过街一般。
有一天他要饭经过了一家麦当劳门口,透过落地的玻璃看到里面有一家三口正吃的开心,孩子手舞足蹈,家长则一脸宠溺的看着他,时不时还为他抹去嘴边的番茄酱汁……
他想爸爸妈妈了,他不想要饭了,每天都有人打他,他总是吃不饱,他很害怕。他想回家,可是他却没有家了……
他的哭声引来了很多人,也引来了麦当劳的店员。那个店员还是蛮善良的,她用自己的钱给他买了一个汉堡包,然后轻声告诉他:“别哭啦,吃完了赶紧回家!”
他说:“姐姐,我没家了。”
这时领班赶来,训斥那个店员要她赶紧回来工作。
黑子抹抹眼泪,说:“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然后他握着那个汉堡包一溜烟的跑了。
那个汉堡包他吃了三天,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有些黏丝了,第三天干脆都变质了,可是他吃的特别珍惜。
后来……他跟着小混混混过社会,做过古惑仔,也进过几次拘留所,也去饭店当过服务生,去酒吧做过服务生,去ktv做过保安人员。万幸,当时他的老师在他父母死后带着他办了一张身份证,而那次他们只拿走了钱,关于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他们兴趣缺缺,所以他才可以买车票或是找工作。
再后来,他被骗进了传销。
最后他逃了出来,这一逃,就逃到了它附近的城市——北京。
他来这也做过很多工作,可惜都未长久,最终他来到了洪都新府,如今也成了别人口中的一声“虎哥”。
也是因为穷过,从小到大没穿过什么好的用过什么好的,所以他现在有钱了就特别爱买东西,购买力在我们十几个人中绝不算差的。
……
他讲的时候倒是很平静,末了,他说:“好久都没给我爸妈扫墓了,呵呵……就算扫了又如何呢?只是怕他们不会认我这个儿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仇报完了,那么可以说说洪都新府那点事了,喵~→_→
☆、cer40(4.12)
而他也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事情,他并没有拿这个当话题,表示排斥或是支持。他的态度很平静,也给了我很大的自由空间,我很感谢他。
说实话,黑子是个很不简单的人,他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走过那么多的弯路,人情冷暖早看了个遍,什么事情心中都有个计量。虽然他现在在洪都新府混的并不是大红大紫,风生水起,可是名气也是有的,而且也没人敢惹他。我是知道的,他比较低调,明哲保身,他背后的靠山到底有多硬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能有这些收获也自有他的道理。他很会揣测人心,听到我对于李瑾泽的事情只是寥寥几句话带过后,他便明白我不愿这种圈子里的人与他接触过多,所以他也干脆没问我是否要去看看他之类的话。
典立手底下的一群人也没什么改变,就像先哥也不会出现在包厢里,而在包厢里的也不会出去。
该吹水的依旧吹水,自己每天说着又去哪吃饭了,哪个客人又送了他们什么,自己可以做多久,技术含量有多么高。他们互相吹捧,互相攀比,而我和黑子两个人从不参与他们的对话,一般他们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多半是在玩手机或者是修手指甲。
黑子有靠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毕竟他在这待了一年半了,比有些人的时间还长。可是我不同,我的底细他们都知道,我虽然火,但是并没有什么真正能依靠的人。
他们有些人已经过气,可是我却还风头正盛,他们自然喜欢拐弯抹角的讽刺我。
“阿汶,你昨天的那个客人很猛啊,那时我要吃两粒药才能满足她,你这小身板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