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卓笑了笑:“世青放心,这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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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试十分没有新意,承乾帝在溪畔设了十数张桌几,摆上笔墨纸砚,命世家子弟们一展才华。
从桌几的数量便知,这次文试的参加者并不拘于那前五名,只不过这些人没有竞争六皇子伴读的资格而已。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算是皇恩浩荡的体现。毕竟若能再次一举博得天子另眼相看,那才叫前程光明,光耀门楣。
薛贵妃和十公主也在一旁观看。
十公主双眸仔细扫过,见崔世亮也赫然在参加比试的人群中。
崔怀德自己相貌了了,几个儿子倒生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崔世亮长袍束发,提笔疾书的模样很有几分才子模样,看得十公主心中欢喜,摇了摇薛贵妃的胳膊:“母妃,你给我讲讲这几个人吧!”
薛贵妃已经知道十公主偷偷跑出去的事,后来见她平安归来,略略训斥了几句也就作罢,倒是对一路护送公主的崔世亮颇有好感。
此时十公主一开口,薛贵妃如何猜不透女儿的心思,当下便打趣道:“我们宁儿是想打听所有公子,还是其中哪一位啊?”
“母亲!”杨宁儿含羞带臊地嗔了薛贵妃一句,情急之下都忘了规矩。
薛贵妃露出会心的神情:“好啦,好啦,我们宁儿到底也是女儿家,知道害羞了。”
见女儿羞得简直要把头埋到自己怀里,薛贵妃这才笑意盈盈道:“那人是崔尚书府上的公子,你若真喜欢,这事交给母妃便是。”
杨宁儿得了母亲的承诺,心里十分欢喜,再看崔世亮,简直觉得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的公子了。
崔世卓并不知道公主的小心思,正紧盯着场中比试的几人,尤其是崔世青。
文试没有限定内容,作诗可,写赋可,若想挥毫画上一幅画也没有问题。
一炷香过去,有几个动作快的已经完成诗作,呈给承乾帝批阅。承乾帝看过,递给内侍,再传给几位大臣一一看过才算完。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所有比试者都呈上了作品,诗作有九篇,赋有三篇,画作有两幅。
崔世青独辟蹊径,写了一篇策论,内容是本朝西域防卫。
崔世卓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种场合妄议朝政,与找死有何异?!他简直怀疑崔世青是不是故意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承乾帝的目光在崔世青的策论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末了不置可否,照例将这篇策论传给大臣们。
大臣们看完,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崔世卓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生怕下一刻皇帝开口把崔世青撵出去。
皇帝神色如常,点了文试头三名,崔世青的文章,又是个不上不下的第三名。
文试结果已定,承乾帝看上去心情不错,对众人道:“我朝人才济济,真是可喜可贺!”
群臣立刻俯身下拜:“恭喜万岁!贺喜万岁!”
一场声势不小的比试,最终君臣尽欢收场。但在和谐场面的背后,几家欢喜几家愁,就没有人知道了。
当然,崔世卓已经顾不上发愁,他正忙着打腹稿,回去好和二殿下跟父亲大人解释。
第十四章、 驸马爷
文试结果出来的当晚,崔怀德果然冲兄弟几人发了火。不过他毕竟浸淫官场多年,知道此时当务之急是尽力挽救局势,而非将精力浪费在追究责任上。
第二天,大部分朝臣和家眷都各自回府,只留下少数近臣伴驾。
崔怀德自去拜访交好的同僚,而崔家兄弟之前向学馆告了七日假,一时无事,便多出好几天自行支配。
崔世卓在二皇子那里鞍前马后,几乎不在府里呆——这本就在崔容意料之中,令他奇怪的是,崔世亮这几日显得心情颇佳,不知为了何事。
“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此乃人生三大喜事,是该高兴高兴。”崔世青见了,别有深意地感慨。
崔容还不明所以,奇怪道:“三哥在秋猎时遇到老朋友了?可是也没见他说……”
崔世青并不点破,只道过几日自会分晓,弄得神神秘秘,令崔容直说他小气。
不过既然说到秋猎,崔容便顺势问崔世青关于六殿下伴读的事:“我真不明白,你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不愿意,何必来长安蹚这趟浑水,平白得罪人。”
崔世卓有多愤怒,恐怕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他这位大哥可不是什么宽厚性子,得罪得狠了,早晚有一天他会报复回来。
崔世青倒也不以为意:“我到京城来,原也不是为了这个。”
“你还有别的打算?”崔容问。
崔世青沉默片刻,说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他到长安城来,竟是为了想办法参军——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好从普通兵士做起。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写那篇策论……”崔容恍然大悟。
崔世青没有否认,而是说:“若能博得皇上青眼最好,再不济,明年开春就是三年一届的武举。”
“叔叔婶婶知道吗?”
闻言,崔世青无奈地苦笑:“自然是瞒着他们的。”
原来他是私自做的决定。
这也难怪,本朝勋贵之家的子弟,大多有两条路,要么袭爵,要么参加科举,博个一官半职,少有人弃文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