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观主约摸四十多岁,两撇八字胡,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戴着带着八卦乾坤的黑帽子。长相但是挺温和的,就是性子太过温吞,没点主事的样子。也有可能,是被这突发的案子,给吓到了,拿不定主意。
“赵大人,贫道说句实诚话,你可别不信!那童庚先生,从未来过我们道观。”
此时,旁观的季清歌也颇有几分兴趣,笑问:“没来过道观,怎么会死在道观后院的古井里?”
赵大人微微颔首,道:“你这后院,旁人也是不能进的吧?”
观主生怕二人不信,苦着脸,急道:“大人明察!贫道哪敢有一句谎言?若贫道说了一句谎话,那便叫三清祖师一道雷劈死贫道得了!”
赵大人摆摆手,说道:“好啦,又没人叫你发誓,也没说不信你,只是觉得蹊跷而已。你们说没见过他来,可他却死在这里。”
观主愁眉苦脸一阵子,突然说道:“说来也怪,我们道观,夜间也会有人巡夜,应当不会有人能随意进出后院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们道观有内鬼咯?”赵大人随口说道,却吓了那老道士打了个冷战,苦着脸就差哭出来了:“赵大人,您明察啊!我们道观真是冤枉的!”
“好啦好啦!”
赵大人将那老道士推开,伸着脖子探去看了眼那口古井,黑漆漆的一片,还带着一股腥臭味。尸体已经拉到了前堂,这井看不见底,但据说是早年打了一半,废了的假井,应当不会太深。
眼看着,赵大人貌似要跳进去看看的,扒在井边,弯着腰慢慢低下头,观主都有些怕了,季清歌忍不住开口提醒,“赵淮景,你干什么?”
赵大人闻言站了起身,拍去手上的灰尘,回过头撇嘴道:“不干什么,我夫人还没回家,你放心,我是不会跳井的。省的给你钻了大空子!”
季清歌耻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你最好还是跳下去吧,也许清殊知道了,会回来给你收尸。”
谁知赵大人竟真一拍大腿,恍然笑道:“有道理!没准我真应该跳下去看看!”
那观主吓得不得了,忙去拉赵大人:“大人!大人,您先把案子给破了,之后再跳吧!”
“开个玩笑,谁要真跳了!”赵大人推开那观主,笑吟吟地对上季侯爷:“我可不能随了某些人的愿。”
季侯爷冷冷一笑,转开脸去。
赵大人又想了下,说道:“人不一定是死在道观里,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是在道观里,被人杀死,然后抛尸井里。”
“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季清歌嘲讽道。
赵大人啧了一声,嘿嘿笑道:“区别大了,不过说了你也不懂。”
季清歌唰的打开扇子,给自己扇风,火气腾地直往上冒。
赵大人得意忘形的笑了,转而又望向那道被关紧的朱红小门,问那观主:“那是什么地方,还关了门。”
观主也看去那个院子,解释道:“那是我们师叔闭关的静室,平日里,弟子们都不敢打扰。”
“是吗?”
赵大人若有所思的看了过去,忽而,一道悠扬空灵,婉转悦耳的琴声自小院中传出,仿佛破空而来的渺渺仙乐,意境美好,使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