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生灵涂炭不说,便是云城城主一家也必会遭到厄遇,战争之中乱兵那么多,以前攻克大昭的城池时,尽管有玄羽的明令禁止,楚国士兵中仍是免不了有些败类干些奸淫掳掠的事情,而那些士兵瞄准的对象,又多是一城长官的府邸,毕竟那时正处混乱之中,所有人只能顾及到自己,而无暇再保护他人。我想云城城主一家,在云城城破之时,应该也会难以幸免于难吧?”
萧陵仍是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我将话说到这种地步,假若他真是云城城主女儿的情郎,那听了我这番话后,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而他此时的这个样子,也只不过是在心里暗暗说服着自己,说服自己相信我的话。心里已经感到胜券在握,于是索性站了起来,在房里踱起步来,不经意中看到白十娘的眼神,一直望着我,眼里有着些微的震惊,似乎不相信此刻的我,便是她以往看到的我。我不由失笑,不单是她,所有以前与我打过交道的人,无论是谁,见着我此时的所作所为,都难免会感到吃惊。
如此在房中走上一圈,萧陵还是没有动静。我朝他望去,恰巧他也抬起头来,他的视线触着我的眼睛,于是赶紧别过头,说:“你要我与你合作,还真的是要有值得合作的价值。若是不知道你的计划便贸然答应,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自然会对你开诚布公。”我见他答应,心里一高兴,便笑着说,“其实计划很简单,却可令拓拔家损失惨重。不瞒你说,我与拓拔傲的女儿拓拔云也有些交情,但因某些原因,我与她已有两年未见。可今日我却又见着她,并约定三日之后在斜阳居见面。到时你扮成蒙面黑衣人模样,待我将拓拔云带至一个偏僻地方时,你再将她劫去,然后以她为挟,要拓拔家出巨额赎金来保她安全。我想照拓拔傲对拓拔云的喜爱程度,他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将她赎回。这样一来,我们的军饷自然就有着落了。”
萧陵眉一皱,说:“你是要我将她绑架?”
“没错。”我笑着点头。
“我怎可干这等事情?”萧陵眉皱得更紧,声音中微微有着怒意,“这种事情只有山贼土匪才会干的,我又怎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这样做确实可以筹集军饷,我也不屑于去干!若是被他人知晓,又不知会被耻笑成什么样子!”
看来这个年代大家都没有要犯罪的观念啊,在二十一世纪绑架的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山贼土匪”的专利,任何高智商低智商的人都可去做,管它绑架的手段是有着科技含量还是没有科技含量。lt;gt;不过对于萧陵这种丝毫没有犯罪意识的好孩子,我也只好为他洗洗脑了。于是我摇摇头,说:“要是你这样想就错了。你应知道,自古成大事者都应不拘小节,若是有着妇人之仁,便会一败涂地。况且我们绑架拓拔云又不是害命,我们只是为了图财,并且图的又是不义之财。用这笔钱财来做军饷,让三城免于战乱,实在是造福万民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云城的百姓困于战火之中,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么?”
“虽然是这样,但——”他皱着眉,说,“拓拔云是你的朋友,你也能这般对她么?”
我叹了口气,说:“纵然是朋友又怎样?为了大昭,任何个人的情感都应摈弃,正是因为我与拓拔云是朋友,我才会只要钱财,而不要她的性命。若是换作他人,我可是不会这般心慈手软!”
萧陵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也叹了口气,说:“我懂了,既然如此,为了大昭,为了云城,我便答应与你合作。你都能将个人情感抛却,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又怎能计较私仇?只是我们这样做,却未免有点太对不起拓拔云了,何况事后她若怀疑是你设计将她绑架,那又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我早已经想过了。”我说,“到时我假装为了保护她而与你拼命,而你却手下不留情地砍我一刀。以拓拔云对我的情谊,她必定会看我的伤势如何,这时你便可以点了她的穴道将她带走了。只不过你砍我的时候可要注意分寸,砍我的手便是,并且不要砍得太深,以免让我失血过多而亡。”
“络绎,你不能这样做!”我话还没说完,白十娘便冲上前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急急地说,“络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如此故意损伤?那件事情便让我去做就行了,反正我好歹也有武功,受了伤也没你这么严重的。lt;gt;而你身子一向虚弱,几个月前又受过重伤,怎可再度受伤?如果我让你这么做,那我心里一定会永不得安宁的!”
我微微笑着,将她手拨开:“难道你这样做,我的心里便会安宁么?况且我令自己受伤也有我的目的,你就不用担心我了!”然后我又转头看萧陵:“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协议,那便布署所有的计划吧,只有将计划定得天衣无缝,才能让它实施起来毫无破绽。”
萧陵望着我,眼神奇怪,像刚认识我一般,见我也看他,于是轻叹一声,说:“我不得不承认,我先前确实看错了你。你不是一个蛮横无礼、恃宠而骄的富家小姐,你的心这样狠,对朋友狠,对自己也狠,若你是个男子,必会在乱世之中开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就算是个女子,也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样的能力,世上真的少有人及。”
“是么?”我轻笑,“若是夸奖的话我很乐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