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其剑倏地横身挡在两人中间,像刺蝟般不让邵君颺上前一步。
「别靠近他,你没看到他在害怕吗?」
他要保护他,即使现在为时已晚......但他若不能为他做点什麽,他会连再见他的勇气也没有......
出自本能的害怕,出自本能的逃避,记忆几乎成一片空白的展羿安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怕?
「我不是要靠近他......」眯起的眼带著明显危险气息,在邵其剑面前半步的位置停住,缓缓低下头,唇瓣在贴近耳垂寸发的距离停下,「我是要靠近你。」
不明的企图,压迫邵其剑的不安,深怕他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刺激到无助的小安,「邵君颺!你别给我乱来!」
邵君颺似是而非的邪笑,微微低首吻住他的唇。
那动作,就像是刻意为了刺激展羿安而做的,一发觉他的意图,邵其剑立即闪躲开。
「啊────」脑袋似被殛雷劈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好像有令人害怕不敢去面对的影像隐约在脑中若隐若现,潜意识中的恐慌记忆像是巨大的网包围住他,画面模糊,恐惧却是真实,展羿安抱著痛苦欲裂的脑袋痛叫。
「安!!」
想过去却被一把扭住臂膀拉了回来。
「回去了。」暧昧地咬住他的耳朵,动作轻柔地替他拭去脸上残留的泪,语气却是充满了威胁,「要不然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可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你!!」
一个吻,就能挑起潜意识里无尽的恐惧,那如果让邵君颺更妄为,後果更难以想像。
特意带他来见小安,又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摆明了是一种胁迫。
邵其剑红了眼,握紧了拳头,怨恨、自责、痛苦在体内卷成一场风暴。邵君颺的手机却在此弩张剑拔的气氛中响了起来。安安
紧张的情势只舒缓不到几秒,气氛又重新凝重。
那应该是一通重要的电话,因为在挂断手机後,邵其剑立即被押回去,邵君颺也旋即赶著出门。
邵其剑更坚定他要带小安逃出生天的决心!
他必须解除手脚的禁锢,并且得到可以离开这房间的机会。
如果现在开始慢慢向邵君颺示弱,会引起他的怀疑吗?他要怎麽做才能让一切像是自然发生的?
他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太过心急会露出马脚。但他又恨不得能马上逃离这里。
邵其剑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算不算得上好?现在他是很希望自己能有足以媲美影帝的演技......骗过邵君颺。
当邵君颺回来时已是半夜时分。
房间已经熄灯,邵君颺打开床头的黄色小灯,走近床边静静凝望双眼紧闭的男人容颜。
看了好一会,像是在端详男人是真的睡著了还是仅是假睡?
也许是得到答案了,邵君颺直起身子,走进浴室。
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深呼吸。
没多久,床铺因为多了重量而下陷。
一双手从背後穿过腋下抱住他。他应该才刚洗过澡不久,身体还留有和自己相同的沐浴乳味道。
他没有穿衣服,浴室那还丢著被他强行撕裂的衣裤,没有自己为他解开手铐,他连穿衣服都没办法,这里也不可能有剪刀之类的利器,要撕裂那套衣裤势必花去他很大的力气。
邵君颺并不想让他连洗个澡都得先经历过战争一样,也不想他赤身luǒ_tǐ在房里四处走动。
如果......如果他肯再相信自己一点,也许他就会考虑把他身上那些碍眼的金属丢掉。
「我知道你没睡。」奇怪的是他怎麽又变得这麽合作任自己抱著?白天那件事应该会让他很生气才对。
「邵君颺,我们交换条件。」
那双有力的手臂更加搂紧,「说。」他就知道。
「你让小安过来我这里,我要亲自照顾他,我就答应你绝对不会逃。」
「你不觉得你这个提议很可笑吗?你知道不管你要不要逃都一样逃不了。」
「你也知道不管我逃不逃得了我都会逃。」
「你转过来。」邵君颺松开了手臂力道。
「我要你看著我再说一次。」
「我不会逃,也会放弃逃跑的念头。」
「好。」邵君颺努力想在他眼中找到任何说谎的迹象,「不过,你必须先让我相信你真的已经放弃逃离我的念头。」
你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要怎麽做你才会相信?」
「你什麽都不必做,我要的不是你的顺从,只要我相信了,我就会把人带过来。」
邵君颺并不知道邵其剑对著镜子已经练习过了几百次,练到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放弃逃跑的执念了。
17
会议室的气氛一如往常凝重而冰冷,除了邵君颺和四名堂主外,尚有一排肃立的黑衣人一字排开,静候指示。
居於上位的邵君颺冷问,「招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