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黄捕头和那两名狱卒方直起身,三人都没有说话,那两名狱卒站直了身体,一动也不动,而黄捕头则朝拱门这里走来。
我连忙后退,人闪到办事阁楼墙角去,侧头望去,见黄捕头出了拱门,径直朝州衙大门走去。
我从州衙北墙翻了出来,来到巷口外时,黄捕头带着两名衙役正往南城门走去,我也不迟疑,当即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那红袍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我在州衙里从未见到过他,而且他竟然还是出现在州衙牢狱当中,那里不是看押朝廷重犯的地方么?不过看样子,他却像是将那里当成自己住的地方。
黄捕头交友广阔,认识不少绿林好汉,即便是州衙牢狱当中关押的重犯也有几人与他关系交好。但是就算是关系再好,那红袍青年就这样随随便便走出州衙牢房,怎么也说不通。而且黄捕头以及那两名看守牢房大门的狱卒对此人如此有礼,他到底是什么人?
黄捕头他们三人走的不快,我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也不急,在他们快要到达城南门时,黄捕头他们身形一转,拐进了一个巷子里。那条路正是前往尸房大院的必经之地。
黄捕头三人走进巷子没多久,我便来到巷子处,巷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前日里,黄捕头命人将尸房一把火给烧了,此时尸房大院早已变成一片废墟,如今黄捕头又带人来到此处,想要做什么?
我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冷嗖嗖的,只觉得黄捕头的行为举止太诡异,与他平日里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咬了咬牙,我再次跟了过去。
当我来到尸房大院外时,尸房院子里传来了几道声音,其中有一道声音便就是黄捕头的声音。
我侧耳听去,只听得一名衙役道:“这地方已成一片焦土,哪里能找得到?”
黄捕头道:“怪我一时疏忽了,我们赶到时,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只听得那名衙役冷笑一声,道:“嘿嘿,只怕那东西早就被你收回去了吧?”
黄捕头沉声道:“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名衙冷语道:“什么意思?你自己偷了魂器,还要装作不知么?你是第一个来到此处的,不是你拿的,难不成那东西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黄捕头喝了一声:“段老七,你”
这时,另一名衙役的声音突然响起:“够了,一路吵闹至此,你们俩也该住嘴了!再去找找吧。”
语毕,三人不再多言,尸房大院里开始传来翻腾的声音。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黄捕头他们说的话很奇怪,魂器是什么物件,黄捕头又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弟?
我静静地贴在院墙外,只听得院子里一阵的翻弄,不久便又停了下来,那名姓段的衙役此时开口又道:“还找什么找,夏师兄,这不明摆着的么,我们中间出了个内贼。”
黄捕头喝道:“段老七,你我同门这么多年,一直以来我处处忍让于你,你倒真的认为是我怕了你不成!你若在口出污蔑之言,休怪我不讲同门情谊!”
段老七冷笑道:“同门情谊?只怕你从来都没有过吧!胡志忠,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这次丢了魂器,大师兄早已是震怒,若是找不回来魂器,你以为大师兄会饶过我们几人?若是你真的讲同门情谊,就赶紧将魂器交出来,免得我们跟你一起受罪!”
我心里一惊,黄捕头真实姓名叫胡志忠?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还有这个名字?却听得此时黄捕头冷哼一声,道:“我已经说过,魂器不是我拿的,任你怎么说去。”
段老七道:“你”
这时,那名姓夏的衙役声音响起:“闹够了没有!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争吵不休!胡师弟,我且问你,除了你到过此地,还有什么人来过此地?”
黄捕头道:“前日事发之后,我便带人封锁了此地,并无其他人来到此处。”
段老七嗤笑了一声,道:“并无人来此地?我可是看到那顾天来过此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却听黄捕头道:“那镖局里的镖师不见了尸体,难道不该让他们镖头过来看看么?即使我不派人请他过来,以那顾天的性子,你以为他会就如此善罢甘休?”
我暗自点头。我虽然不知道黄捕头为何突然变成胡志忠,也不知道这个段老七和姓夏的衙役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魂器是什么物件,不过史镖师尸体突然消失,我定不会坐视不理。
不过我却不关心这些,我更在乎的是院子里几人到底是什么人,黄捕头为何突然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似得?
却听得段老七道:“一个走镖的罢了,难不成那顾天还能把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那名夏姓衙役道:“胡师弟,顾天是何人?”
这名夏姓衙役说话比较和亲,比那段老七说话柔和的多。不过我却有些纳闷,我经常与黄捕头在一起喝酒,时间久了,衙门里的人都认得我,即便是最近新来的几名衙役也都知道我的名字。就算这个姓夏的衙役没听说过我,那也总该知道天下镖局的名头吧?可听他的口气,他并不认识我。
黄捕头道:“郴州城里有个天下镖局,镖局里的总镖头便就是那顾天,我见过他两次,这人非同寻常,一身的剑法好生了得,若非他出手帮忙,只怕母虫早已逃了。”
我心里吃了一惊。黄捕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他相识一年多,何止见过两次,上百次上千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