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几人神色复杂的看了宁尘几眼,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乌兰巴托城,几大豪族的意见不合,基本处于对立状态,如果这次能借助宁河图的力量,彻底清|洗一遍,兴许是好事。
“宁少帅,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舒伯站起身,邀请宁尘入座。
宁尘哈哈一笑,也没客气,迅速入席。
这餐饭,吃得索然无趣,又或者说,云淡风轻,而这些环座一桌的权贵,可谓各怀心思。
陈庆之领过宁尘的命令之后,同样亲自出面,盯防曹智。
以曹家在乌兰巴托的影响力,这件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按照宁尘的推测,这位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寻求援助。
一个时辰之后,宁尘和林幼薇相继离开舒家。
这位年轻的北方少帅,前脚才走,余下的各大权贵,均是动作缓慢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果然是真龙之相,天选之子,这气场,太吓人了。”
舒伯张口灌下一口凉茶,颇为汗颜的自嘲道。
这位在乌兰巴托,几乎站到了权利顶峰的人物,坐在宁尘近前,根本无法自在,像是被硬生生得克制了。
周边几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略显尴尬。
“曹智那边,怕是有大动|作了。”
其中一位老人,瞄向舒伯,小心翼翼道。
舒伯嗯了声,推测道,“以我的判断,他应该会去找展复。”
展复。
一个新的人物,浮出水面。
几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没有任何质疑。
舒伯又道,“展复来乌兰巴托很多年了,虽然一直很低调,但你我,私下都知道,这是纳兰王族安放在乌兰巴托的卧|底。”
“纳兰王族对我乌兰巴托的觊|觎,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另外一人附和两句,沉声道,“舒城主,这次我们应该站哪边?”
这句话,自然是在问,究竟是靠向宁尘,还是倒向纳兰王族。
毕竟,两支大势力,都不是好招惹的。
现在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乌兰巴托还想永久性选择中|立,基本不可能,当务之急,是选择靠谱的明主,直接投|靠过去。
舒伯嘴角泛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奸|诈的迹象。
这股气质,与他刚才应对宁尘时,摆出的那副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如果,刚才的舒伯是一位面容和蔼的长辈,现在,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
如此反差,让周边几人,冷不丁感到透心凉。
舒伯没在意他们的反应,抚过胡须,淡淡道,“展复毕竟是纳兰王族安放在这边的高手,现在又闹出事情,估计要和宁河图死磕了。”
“放他们狗咬狗吧,如果能撕下宁河图的一块肉,呵呵……”
一串冷笑,意味深长。
这位眸中精光闪动的大人物,整体气质,可谓突变。
哪怕宁尘,也许都不会想到,乌兰巴托真正能对他形成威胁的,并非只有最先浮出水面的曹智,以及所谓的展复。
凡是有因有果。
若非没有前因,也不至于出现,若干年后,白起连夜坑|杀十四万,于乌兰巴托,一战打碎几支王族几十年积攒下的家底。
……
曹智今天遭遇丧子之痛,可谓生平最大的挫折。
这位在乌兰巴托地位不俗,背景不俗的中年男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会栽在那个人的手里。
如果,不为自己的儿子讨还公道,活着还有什么用?
离开舒府之后,曹智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家族,而是去了一个地方,二层楼。
二层楼是乌兰巴托的一个门派组织,并非地点。
而二层楼的门主,正是展复。
这位在乌兰巴托以性格低调出名的展门主,看似倾心于门派发展,不问红尘俗世,实际上,一直暗地里替纳兰王族做事。
同时,通过数十年的积累,二层楼的门|徒,至少有三百人规模,而且个个都是心怀死志的杀手。
许多年前,那位八千岁,就曾提点过展复,一旦未来局势动荡,二层楼哪怕全军覆没,也要替纳兰王族扫平一切障碍。
本是防患于未然。
不曾想,二层楼如今真的要为纳兰王族即将面临的存亡危机,赴汤蹈火了。
月黑时分,曹智抵达二层楼。
门前的街道,寂静无声,长长的青石路,几分钟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唯有,一位穿戴邋遢,同时脚前躺着一条土狗的老人,坐在二层楼门前的台阶上。
老人很老,一双手,肌肤干皱如橘子皮。
浑浊的眼睛,似乎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以至于曹智出现在面前,也是无动于衷。
老人低着头,轻轻的安抚着自己脚前的土狗。
土狗眯起眼,享受着主人的掌心,拂过寸寸毛发。
这一幕,看似怪异,其实也不怪异。
曹智往常来二层楼的时候,不止一次碰到过这邋里邋遢的老头子,尤其是对方身上的衣服,几十年不换,隔着远远得,都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听闻,这无名无姓的老头子,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孙女,此时,不知道跑哪儿玩耍去了。
以曹智这种出身的大富大贵之人,自然不愿跟贱民打交道?
颇为厌倦的挥挥鼻子,曹智迅速走进二层楼。
朱红色大门,关闭的刹那,这位一直低着头的老人,突然扬起脑袋,呢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