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这辈子,都没见过,一个人的目光,会如此的恐惧。
宛若死神般凝视,让吴江整个鼻腔,都在呼出凉气。
双方近距离对视的数秒,吴江的额头,泛起阵阵虚汗,一层一层,顺着脸颊,坠落下来。
足以证明,此刻的他承受着巨大得心理压力。
圣姑,以及余下的十几位桃花坞弟子,均是悉数愣在原地,不敢出口。
哪怕是地位远远高于吴青山的圣姑,也在第一时间沉默下来,这倒不是弃吴江于不顾,实在是宁尘的眼神太可怕,太令人胆寒。
“我,我……”
吴江被宁尘一句话,质问的哑口无言。
先前他们和皇甫飞月把酒言欢的时候,自身可是不止一次,称呼那个阵亡于北川城外的少年人为狗崽子。
甚至大言不惭的冷笑道,一条不如狗的贱命,杀了就杀了。
现在,吴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滔天死罪。
这位年轻少帅,浑身泛起的杀气,足以硬生生的吓死他吴江。
“知道那少年是什么身份吗?”宁尘拍了拍吴江的脸颊,似笑非笑道。
吴江打了个寒颤,并没有就少年的身份发表看法,而是极力否认道,“人,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旋即指了指吴青山的尸首,推卸责任道,“是他,是他射杀的,我那时候还奉劝吴师叔,一个小孩子就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可吴青山师叔根本不听,而且还是他亲自出手,射杀那个少年郎,哎。”
故作一声长叹,然后委婉道,“如果当晚,我态度强硬一点的话,也许那少年就不会阵亡了,宁少帅,请您节哀顺变。”
“我那徒弟,致命伤在脑袋,一箭穿头而过。”
宁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挥手吩咐不远处的陈庆之,同时目不转睛的对吴江说道,“箭,本王没有,枪倒是有一杆。”
轰!
陈庆之心领神会,双手抖动,银白色的长枪铿锵一声钉在吴江的面前。
吴江吓了一大跳,然后泪眼婆娑道,“宁,宁少帅,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宁尘没吱声,半蹲在地上,食指认真的拂过枪尖。
“宁河图,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一旦今天死在你手上,我桃花坞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圣姑惊得浑身发抖。
她桃花坞的身份何等尊贵,一直号称世俗之外的超然存在,宗门门主更是绝世高手之一,这些年震慑的几大王族都不敢不敬。
什么时候,他们桃花坞被如此羞辱过?
“宁河图,望你三思,为了一条贱命,彻底得罪我桃花坞,你承担得起我桃花坞的追究吗?”圣姑咬牙切齿,沉声冷哼道。
宁尘压根就没有搭理圣姑的意思。
五指抚过枪尖,正当吴江满脸丧气得求救向圣姑的时候,宁尘横空掠动银枪,刹那之间,这位自恃清高的桃花坞高徒,连枪带脑袋,狠狠的钉在地上。
不过,宁尘下手留了分寸。
吴江还不至于当场死亡,沉沉的呼了几道气,浑身发抖。
他贴着地面的脑袋,亲眼目睹到,血迹在近前,逐步散开,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
“宁河图。”
圣姑勃然大怒,她两袖一抖,青纱一般的白衣卷起道道狂风。
此刻,她真的怒了。
一直以来,桃花坞都是被人敬畏的对象,如今这般被羞辱,等于触怒门威。
如果,不让宁尘付出惨烈的代价,谈何以儆效尤,谈何威震北方?
“今天,我要让你为自己的狂妄和不自量力,付出代价。”
轰!
这位女子一声断喝,似乎全身有劲气撑开,以至于整座现场,开始泛起阵阵骇人的颤音,甚至屋檐上的青砖红瓦,都逐次崩裂。
院落之外,皇甫王族严阵以待的数千私军,均是感受到现场的悸动。
哪怕是皇甫飞月这种出身高贵的世子,也不敢妄动,只是张开嘴,呢喃道,“这是要打得天翻地覆啊?桃花坞,果然不可小觑。”
然后,这道起势如惊雷般的劲气,却在下一刻全线崩盘。
那沉降的速度,太快了,以致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嗤!”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朗朗苍穹,有绝世剑光,横空出鞘,宛若来自域外的仙光,炫目到天边的如火骄阳,都黯淡的下去。
“咔嗤。”
宁尘一剑全出。
于千钧一发之际,截断圣姑的出手,那柄王剑擦面而过,狠狠的钉死在内厅的一根顶梁柱上。
等圣姑冷哼两声,喝骂一句雕虫小技的刹那。
宁尘五指并拢,宛若鹰爪。
下一刻,他的右手硬生生的擒住圣姑的脖子,咔嗤一声,这位出身不俗的桃花坞高手,被宁尘当场扔了出去。
“轰!”
院落外,一道白衣飘飘落地。
哐当一声,卷起漫天尘埃。
皇甫飞月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近前的尘土,等他目光迅速落向那道白衣女子的时候,当场瞳孔张大,目瞪口呆。
“连本王一剑都接不住,你这样废物,好好的在外面跪着。”
“你……”圣姑左手撑地,还没调整好气息,却被宁尘淡淡的一句话惊得满脸怒容,才起身,双腿发软。
轰得一声,双膝跪地。
嘴角溢血。
“噗。”
又是一口殷红血水,喷涌而出。
青纱长袍更是布满点点血迹。
“这……”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