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得按照账目上登记的百姓名单,去看看他们的住址。”李墨染有此想法。“可知道这些账目上登记的地址?”
“小人知道,不过这些账目上借钱的百姓,距离越州城都是有些远的村庄,如果现在去的话,一去一回,当天许是赶不回来了。越州的晚上并不安全,越州太穷,晚上结队出来抢劫的很多。”账房先生解释。
“无妨。”李墨染倒是不介意,有些东西越是晚上,越能看得清,“咱们这就出发,先生可会骑马?”
账房先生尴尬:“小人是个文人,家里没有条件让小人学骑马。”
“那我们便乘马车去吧。”这也是李墨染意料之中的,看他文质彬彬又是瘦弱的人,不像是个会骑马的人。坐马车更是好。
账目上有个村落,叫余家村,到越州城的确有些距离。他们此行,就选了余家村。因为李墨染发现,这余家村的百姓借钱的人数不少。
现在是午后,从越州城道余家村需要两个时辰,恐怕到时候太阳开始下山了。
“你去骑马。”李墨染提醒赵元崇。
赵元崇本来也喜欢骑马,再说他如果在马车里,会让账房先生太拘谨。
“嗯。”赵元崇跳上马,“驾……”如果是宽阔的大路,或者宁静的林间,这样的策马奔腾,也是一件快哉的事情。但在越州,这样的环境下,根本让人无法快哉起来。
马车内,是李墨染和账房先生两人。
从账房先生僵硬的身体状况来看,他是非常紧张的。之前在银库谈的时候,他虽然言语得体,但因为没有和赵元崇、李墨染如此的接近,现在他和李墨染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可言,对着高高在上的齐王,他怎能不紧张?
好在李墨染是个亲切的人,虽然气质尊贵,却极好相处。
“上一任的账房先生怎么会失足落水?”李墨染开口,淡淡的口气,聊的漫不经心。
“那年是冬天,非常的冷,地面上都结冰了,那位账房先生晚上回家晚了点,结果没看清路面,就失足掉进水里了。”账房先生回答。
晚上失足掉进水里吗?
账目是在那位账房先生死了之后才出现问题的,现在那个银库官又逃走了,李墨染觉得这其中一定存在着问题。
而那位账房先生的死,也许不是意外。
“那县衙仵作那边怎么说?”李墨染又问。
账房先生摇头:“那件事发生在小人进银库之前,所以具体的事情小人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后来小人在刚进银库的时候,那位账房的家人来银库闹过,说是……说是银库官不是个好官之类的。”
李墨染眼底深沉的看不出他的想法。
果然,这件事也有猫腻。
“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第30章 之玉跳崖
后来……账房先生想了下:“后来在那任账房的家人来闹过一阵子之后,突然有一天开始平静了。小人也没多注意这些,因为……这毕竟不是小人该注意的事情。”
明哲保身,谁都明白。
账房先生的话有些隐晦,直接点就是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李墨染不再问,他闭上眼睛开始休息,马车里,恢复了安静。账房先生不敢直视齐王容颜,一直低着头,规规矩矩。一个普通的百姓,跟贤明全国的齐王坐一起,就算这个齐王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也是压力很大。
终于在两个时辰后,到了余家村。
余家村是个很穷苦的村庄,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晚霞照透了半边的天际,本应是灿烂的一刻,但是这萧条的村庄却让心怎么也灿烂不起来。
有三三两两的百姓不知道在忙碌什么,在这种干旱的季节,他们已经没有事情可以忙碌了。每天出去找东西,已经占据了他们所有的时间。
不过好在三天前,赵元崇开始派发粮米,才使得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终于回到家了,有了一个栖身的地方。
这三天,不仅仅是派发粮米,赵元崇还让县令去挖井,挖的地方就是小狼住的那个山上,那个水池的附近。
如他们所料,那地底下果然有水源。
之前县令不积极,越州刺史又不管,才使得百姓如此。
看到有几个外人进来,村民们很紧张又很好奇的看着这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咦,那不是皇上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有人喊道,是之前在县衙领过米的百姓,认出了赵元崇的身份。
看到有个百姓如此喊,其他的百姓全都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场面,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本来打算秘密私访的,现在被百姓认出来了,只能承认了。
“快起来。”赵元崇亲自上前,把最前面的那个百姓扶了起来,“大家快起来,朕今日来此,是来看下百姓的生活,如果惊扰了你们,朕就过意不去了。”
“谢皇上。”
赵元崇看着一个个穿的破烂,脸上却洋溢着兴奋和激动的善良百姓,内心的感觉很复杂,这种复杂,只有为人君王才明白。
“咱们的这个村子人口多么?”赵元崇牵着一名老人来到一边的门槛上坐下,堂堂一国之君,一身的锦衣,却不嫌这门槛的脏。
“大家也一起坐。”李墨染跟着赵元崇坐下。
百姓们不敢,他们怎敢和帝皇平起平坐啊。
“你们不坐,朕莫不是要仰着头跟你们聊天?”赵元崇笑着问。
百姓们哪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