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那么多的后续,萧临抿着双唇,俊帅的脸上带着朦胧的笑意来到萧之翊寝宫内室。当真正见到皇叔的身影时,萧临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他真的很应该进来,因为此刻的皇叔,很需要人陪在身边。
十二月寒冬,天气冷的很,那人却褪去皇袍,只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薄衫。如墨长发从玉带中被放下来,三千烦恼丝随意披散在肩头。
那人细眉轻皱,弯着身子倚在窗栏处。金边镶嵌的纱窗子打开,薄衫被拂进殿内的寒风微微吹起飘动,衬的那人纤瘦的身子越发凌弱。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萧临前进的脚步一顿,望着萧之翊飘渺清绝的背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一般。脸部表情一抽,心没有来的慌乱。
“皇叔……”不安的叫唤思之再三还是脱口而出。萧临浓黑的俊眉紧紧的皱起,盯着萧之翊的身影眼睛一眨不敢眨。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不,不要皇叔有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皇叔,太安静,也太寂寞……
待看到萧之翊随意搭在窗台的手时,萧临嘴角抽搐,眼眶就红了。那里早已经放了好多个盛酒的玉壶,弯弯斜斜的倒在萧之翊身边,早就是空的。
“皇叔!”萧临心里堵的透不过气,一把就走上前,失去理智般的夺下萧之翊又要往嘴里灌的玉壶。
手里的壶酒香浓烈,身边的人更是满身酒清,嫣红的脸庞也神智不清醒。在这之前,他究竟喝了多少?
萧临又是生气又是心痛,表现成熟的从所未有,什么也没说就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皇叔冰凉的身子上。怀里人竟是这么瘦,萧临心微微的抽痛一下。
“混账!不是说了让你们都滚出去吗!”萧之翊今晚不知怎么了,似乎心情很糟糕,醉醺醺的不管不顾,一把就将凑上前的萧临推开,“滚出去!滚!”
“啊!”萧临没有思想准备,被萧之翊醉中一个大力推动,脚下一哆嗦就翻倒过去,狠狠的砸在一旁萧之翊处理政务的御桌上。
在疼的呲牙咧嘴中,萧临心里超级郁闷:没想到喝醉酒的皇叔,竟会这么暴力啊!
叹口气,眼看萧之翊又在内室摇摇晃晃的打转,明明早就醉了。萧临准备起身,眼睛的余光却在瞄见御桌上的东西时,呼吸一窒,差点惊讶的惊呼出来。
那是——那是什么?
御桌上,在萧之翊经常批改奏折的地方,静静的铺着一张做工精细的宣纸。其上画着一个男子白衣飘飘,手持宝剑站的笔直端正,外状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男子身形修长,五官俊美坚毅,黑瞳色的眼眸氤氲而朦胧。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宠溺的温柔笑意,似乎正在注视着自己心爱之人。
萧临不由得捂住嘴角,心里狂喜不已。这个男子……这个男子的外貌长相,分明就是他的模样!是他吗?皇叔是什么时候画了他的像?
萧临兴奋随之而起,赶紧起身扑在御桌上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画作。落款处是萧之翊亲笔,是皇叔画的没错!可是……皇叔为什么要画他的像?
没想到一向感情内敛的皇叔,清冷淡淡的性子,竟也有这么煽情的时刻。理由呢,是什么?
萧之翊仰头,眉清目秀,静静的仰望着窗边高高挂起的明月。一轮明月几多思念心伤,他仿佛是入了梦乡,嘴角勾起不悲不喜的清笑。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萧临忍不住嘴角大大勾起,眼瞄着宣纸角落小楷书写的这首诗,认真思考着这又是什么意思?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