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股灵力太过熟悉了!
尽管之前黑影极力加以掩饰,但与黑影的灵力相碰时,江循才得以辨认出来他的真实身份:“浮山……”
未等他喃喃自语完毕,那被绑缚的大象就狂暴地挣扎起来,丝丝外泄的恐怖灵力,把江循的脸颊上擦出了数道血痕,而浮山子的灵力也和自己的灵力融为了一体,纠缠,翻滚,至死方休。
若是江循此刻撤回灵力,将会把浮山子的灵力尽数引到自己身上!
若他不撤回,浮山子顷刻间就会被自己的灵力撕成碎片!
怎么会?怎么会是浮山子?
万千个疑虑涌上心头,冲得他眼前发花,但几乎没有犹豫地,江循中断了灵力的攻击。
呼啸的灵力,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江循的胸口!
肋骨粉碎的声音从体内径直传到耳腔,在秦秋的惊叫声中,江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耳朵紧贴着地面,他听到了自己没有肋骨阻隔的心跳声,听到了肋骨快速生长的声音,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以及渐渐喧嚣起来的窃窃私语,他双手指甲嵌入了广场玉砖的缝隙间,想要爬起身来:“先生……”
话到此便戛然而止。
一柄剑洞穿了江循的肩膀,剑尖直接钉死在了砖缝间,仍在发出微微的蜂鸣。
作者有话要说: 江循怔了怔,扭头看向了那柄往下滴血的佩剑。
……好眼熟。
一身华衣的江循再次往前扑倒,伤口摩擦过那贯穿他肩部血肉的剑身,轰然倒地,在那流光阵阵的灵剑上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
秦道元出现在回明殿上位,他木然地扫视了一圈广场上再度寂静下来的人群,又瞟了一眼倒在座位上、一脸骇然的秦秋,远望着跪在广场上、已经双腿残废的浮山子,最后,才将目光对准了江循。
他对着江循的身体猛然掷下空荡荡的剑鞘,恨声道:“……冒充我爱子秦牧,害他死无全尸……孽徒江循!你好大的胆子!”
☆、 第59章 真实身份(一)
太久没有被人叫过这个名字,江循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是在喊自己。
江循……孽徒江循,为什么这个世界里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名,为……
在剧烈的疼痛中,他的视线前似有蚊影交错,但他在茫然转头的时候,确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周围人惊骇的目光。
来自玉邈,来自展枚,来自浑身发抖的宫异。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磨人的疼痛就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戳入他肩膀的剑身颤抖起来,团团簇拥生长的血肉把秦道元的剑从他狼藉的创口处推了出去,但秦道元的“上邪”剑上附有倒钩,遇血则出,现在,这些蛇牙一样倒钩统统钩在了江循的体内,剑刃每往外移一寸,被重新割裂开来的肌理都疼得江循刻骨铭心。
叮当。
那柄剑自行从他的伤口中被挤出,落在地面上,发出微微的铮鸣声,那拳头大小的血洞迅速收拢,生长出嫩肉和白皙的皮肤,数秒后,创口处的皮肤颜色已和周围完好的皮肤一般无异。
嘈杂,喧嚣,窃窃私语,像是潮水,又像是魔道的咒术,在江循耳朵里打转。
他半屈着身匍匐在地上,双拳攥紧。
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他抓住了唯一可能的知情人。
伸手紧握住自己手腕时,江循感觉肺部灼痛,仿佛每吐一个字,从肺部挤出的都是滚热的岩浆,烧得他脸色煞白:“阿牧,怎么回事?……阿牧!”
什么情况?他不是穿越到《兽栖东山》的泰迪精秦牧身上了吗?
怎么……听秦道元的意思,原主竟早就被取而代之了?
可为什么是“江循”?为什么那么凑巧……与自己同名同姓?
半晌后,右手传来了一个低弱的声音,低弱到像是一句梦呓:“小循,对不起。”
江循张了张口,那个从进入这个世界时便影影绰绰存在的猜想,现在已经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你是……秦牧?”
江循之前一直把这想法压在心里,因为他觉得这不可能。
自己明明是占了秦牧的身体,秦牧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甘愿成为自己的系……?
……系统……
好像从一开始起,阿牧就没说过他是自己的系统。
和江循在现世读过的那些都不一样,阿牧作为系统,没有积分,没有任务,没有稀奇古怪的攻略指南,有的,只是江循进入这个世界之初,那句“只要好好活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种种古怪之处涌上了江循心头,逼得他呼吸困难,他的左手五指深深地陷入了自己右臂的皮肤中:“阿牧!说话!”
阿牧没有回应江循的话,但江循隐约听到了他绝望的饮泣声:“父亲,不是的……”
半梦半醒间,一双有些粗糙的手慌乱地把江循翻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两颗硕大滚烫的泪珠啪啪打在他的脸颊上,烫得江循稍稍恢复了些意识,睁大眼睛望向眼前的人。
……乱雪。
耳边幻觉的蜂鸣渐渐褪去,现实中,广场上一片鸦雀无声。
他听到秦道元在回明殿前一字一顿地做出宣告,每一句尾音都带着哭腔,像是痛极时的病人发出的哀鸣:“诸位,此事本是我秦家家丑。可无奈此子罪大恶极,顶替的又是我爱子秦牧的名号,招摇撞骗,将各大仙派都蒙在鼓里,秦某若是不将其真实身份公之于众,爱子的冤仇便难以昭雪!”
说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