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十公斤也不过如此,这点重量也算惩罚?”吴邪显然别有用意,不自然地老是把话题往负重上拉。老海好像忽然明白了他要说什么,果然吴邪下一句便朝王盟道,“喂,把你包给我,这种重量完全是在侮辱小爷的实力。”
王盟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诶?”
“诶你个头!”吴邪索性上魔爪直接去扒拉背带,老海忽然隔住他的手,冲他狡黠一笑,“把东西腾出来分我一半吧,这种重量也侮辱了我的实力。”
老海那笑容着实暧昧,吴邪也不知道自己的用意有没有被看穿,不自在地哼了一声,“随你。”
王盟挠挠头,“那我呢?”
“跑步呀!”吴邪故意凶巴巴地拉下脸,“要是敢拖累小爷的速度你就死定了!”
少了整整十公斤的负担,王盟的步子终于轻快起来。老海本以为吴邪负重十五公斤走不了多久,谁知道他的体力倒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虽然走到最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硬生生地还真给他撑回了基地。
毫无疑问的吊车尾三人组,却是在有一人脚踝严重受伤的情况下按时赶了回来。
张起灵没说话,可陈雪寒知道他看那个孩子的眼神已经变了。
明明是那么霸道又嚣张的一个人,身上却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冲动起来的时候像一只好斗的小豹子,被人夸赞的时候又会手足无措,别扭地对人好又拉不下脸,嘴巴毒舌起来更是随随便便就能得罪一大片。时刻都在捅娄子,缺点一抓一大把,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和「优秀」绝缘的家伙,却意外地让人讨厌不起来。
陈雪寒背手远远看着正狼吞虎咽啃着馒头的吴邪,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因为完成任务而获得的早餐,连这般粗糙的麦面都吃得格外的香甜。“毕竟是军人世家,有些东西是从骨子来传承下来的。”
“嗯。”张起灵静静答道,“他比谁都有潜力。”
只是,还没有长大罢了。
很快,就像是为了证实这个说法似的,吴邪牌□□又一次满血复活轰隆隆爆开了。这一次是在水池边,菜鸟们正在做训练前的简单梳洗,吴邪一眼便远远瞅见了昨晚闹得自己不舒坦的罪魁祸首,他越想越觉得没亲自教训他还是怄不下这口气,索性袖子一撸,一脚踩上水池一跃而过,从天而降把皮包狠狠压到了地上。
助教来的时候两人正滚成一团打得难解难分,双方脸上都挂了彩,吴邪左眼更是清清楚楚的一圈淤青,是皮包一拳头殴上去的作品。
陈雪寒本来是虎着脸过来的,吴邪一抬头,便露出脸上明显的一圈淤青,陈雪寒绷了一下脸,没绷住,偏过头笑了开去。和他身后的张起灵相比,两人一个左一个右,简直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对称烙了上去。
‘夫妻相’。
这个词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挤进脑袋。
张起灵咳了一声,陈雪寒连忙重新马下脸,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吴邪,“你们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居然公开打起架来了?”
皮包慌忙辩解,“报告,是他…… ……”
“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吴邪懒洋洋打断他,恶劣地咧开嘴角,看那模样是打定了主意要拉他一起下水,“要罚就罚我们两个吧。”
“如你所愿。”陈雪寒点点头,“今晚也别睡了,你俩给我轮流守哨岗去。”
第十四章
今天是地狱周的第六天,训练内容已经达到一个空前的强度,如果说昨晚的通宵拉练吴邪还能勉强支撑下来,那么在接下来接踵而至的体能训练面前,每一分秒都无疑开始一点点地透支着他的体力。
正午的气温一路飙升到了40c,空气静得像一潭死水,酷暑的灼热因子四处叫嚣着乱蹿,堵塞了身上每一处毛孔的呼吸。负重奔袭、武装泅渡、扛圆木、深蹲、匍匐、冲圈、滚翻…… ……这一天下来吴邪只觉得衣服就没有干过,汗成片成片地往下淌,全身上下像是被扎进了数千根针般难受,有千军万马在骨头的缝隙间奔腾厮杀。
明明有的是借口可以像往常一样赖在医务室里,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莫名地想争一口气,不为别的,只为那一句「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
屁话,小爷我就是光着都好看!
跟一句话这么较真,吴邪估计自己的脑子恐怕真是被这大太阳给烧坏了。
等到这度日如年的一天好不容易熬完了,吴小三爷真真只剩下半口气瘫在床铺上挺尸。有了昨晚张起灵态度明显的放话后,菜鸟们现在也不再轻易招惹他,孤立冷处理,井水不犯河水,吴邪倒也乐得清静。就在这个时候,执勤的助教推门走了进来,“编号三八,全副武装跟我出来。”
吴邪要死不活地哼唧了一声,“做什么啊?”
“做你该做的事。”助教顺带着连皮包也提醒了,“今晚你俩守哨岗,编号三八上半夜,编号四九下半夜。”
吴邪这才想起还有这茬事,只觉得人生处处是恶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间的警戒勤务是与时间和意志的斗争,要求哨兵全神贯注地时刻警惕四周是否有敌情侵入。助教把注意事项交代了一遍,又格外重申一遍绝对不能打瞌睡,吴邪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上下眼皮就跟粘了磁铁似的,一不注意就耷拉成了一块儿。
夜风有几分凉意,汗湿了一天的作训服这时候终于干了,冰冰凉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