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文妃娘娘派去东宫侍候太子的秦川?”林安问道。
林信点头,“就是他。另外一事,你去请六皇子夜里来掌刑司一趟,就说我有极为重要的事禀告与他,事关他的秘密,他不会不来。”
林安应下。
林信道,“我是死是活,在此一举,林安,我的性命就靠你了。”
林安正色道,“你放心,我一定办到。”而后,两人又细细相商一番,林信将他需做的,与该注意的事一一相告,最后,在掌刑司内自己人的提醒下,匆匆走了。
沐青回到东宫时,已是晌午时分。这一路上,他想了许多。穆子的仇他不能不报,不仅为了穆子,也为了他今后在宫中不必受人牵制,他也必须想法设法扳倒文妃一党。只是文妃一党势大根深,在宫内一手遮天,要想对付文妃与六皇子,简直难如登天。
如今他身在东宫,唯一能够倚靠的不过太子。可太子病体缠身,在宫里又势单力微,更遑论太子会不会助他,其间种种,都说明太子帮不了他。
沐青苦思冥想,做了多番考虑,最终决定死马当做活马医,还是要仰仗太子。无论如何,东宫太子总比他这个人微言轻的奴才强。更何况,这其中牵扯到东宫侧妃李氏,东宫也会被牵涉其中,堂堂东宫侧妃与皇子有染,身为东宫之主,他绝不会甘心忍受。
思量许久,沐青决定去见太子,向太子言明此事。这时,子砚正好寻过来,瞧见沐青的身影,当即道,“秦川,你跑哪里去了,一上午都不见你人影!”
“我有事出去了一趟。”沐青道,“殿下现在何处?”
“殿下适才用完午膳,现正在寝殿。”子砚道,“我跟你说,这几日你莫要乱跑,听说宫里正在搜查与天灯一事有关之人。昨夜之事来得蹊跷,定是谋划许久,主谋之人怎会轻易暴露出来被人抓住。掌刑司的人若是查不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定会随便抓上几人敷衍了事,你千万莫出去触了霉头。”
“我知道的,多谢你提醒。” 沐青心中微暖,道,“我找殿下有要事,先不与你说了。”言罢,沐青匆匆往正殿方向而去。
内殿,容修正要午休,此刻坐在软榻上饮着茶水,子涵则收拾床榻上的被褥,准备侍候太子午休。
此时,沐青候在外殿,道,“奴才秦川,有事向殿下禀报。”
容修放下茶杯,道,“进来罢。”
沐青进了内殿,径自行至容修身前,双膝跪地,不经意朝正收拾床榻的子涵看了一眼,道,“奴才有要事禀报太子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只能禀告殿下一人,还请殿下摒退左右。”
子涵正弯腰收拾床榻,听到沐青所言,心中微怒,登时转过身来瞪了一眼沐青,瞧见容修的眼神后,颔首道,“奴才告退!”言罢转身出了内殿。
偌大的内殿只剩下容修与沐青二人后,容修未叫沐青起身,只道,“究竟何事?说罢!”
此时此刻,沐青仍有一丝犹豫,踌躇片刻,终是下定决心,道,“奴才得到消息……”迟疑片刻,沐青方道,“有人亲眼看到,李侧妃娘娘……与六皇子有染……”
容修眸光微变,声音陡沉,道,“大胆!此事你从何知晓?一旦有任何虚言,你将会被以构陷皇子秽乱后宫之罪株连九族,即刻身首异处。秦川,你可要想清楚!”
“奴才没有虚言,奴才句句属实,若是没有证据,奴才绝不敢向殿下禀告!”沐青从怀里取出穆子所留的那张纸条,双手奉上。
“殿下应当记得昨夜漫天星火一事,此事起因,便是来源与此。天灯之上所记载的,向林信索命的落款人便是御膳房被毒死的六名粗使太监,而这些人之所以被毒死,正是因为当中有人亲眼看到,六皇子与李侧妃有染,这才被人灭口。”
沐青道,“这张纸条所留之人,就是被毒死的六人当中一人,也是奴才的朋友。奴才今日无意中得到这张纸条,这才知晓他被毒死的真相。殿下,此事太过骇人听闻,奴才绝不敢有丝毫虚报!李侧妃娘娘不守妇道,与六皇子秽乱后宫,殿下身为东宫太子,怎能任由身边之人暗中勾结,为所欲为?奴才不忍殿下被人欺瞒,这才冒着杀头的危险,向殿下禀报此事!”
容修深深看了一眼义正言辞的沐青,道,“秦川,你说出此事,可知后果?你言辞间处处为本宫着想,当真以为本宫不知你的用意?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你以为仅凭一张纸条本宫会信?秦川,你是认为自己太过聪明?还是以为本宫太蠢?!”
“你可知,身为奴才妄言主子的是非,在宫中视为大忌,本宫随意一道旨意便可处死你!”
沐青色变,完全没有料想到太子会是这种反应,当即垂首道,“奴才不敢!殿下若想处死奴才自然是易如反掌,奴才是惜命之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向殿下禀明此事,一是不忍殿下被身边人所骗,二是认为殿下不是不明是非之人。殿下若是认为奴才大胆犯上,大可以杀了奴才,可殿下身旁就少了一个可信之人。得失之间,相信殿下自有判断。”
“好一张利嘴。”容修盯着沐青,顺手接过纸条,道,“昨夜星火一事,与你脱不了干系罢!”
沐青猛然一惊,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怀疑他。他已知这件事在皇宫内掀起了多大的波澜,皇宫内许多人在追查此事,他绝不能轻易认下,便道,“奴才势单力薄,哪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