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之……”于衍瞧着他背过去的身影欲言又止。
床上的人也不理他,只闭着眼等他接着说。
“淮之,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说。”刘淮之言简意赅。
“是这样,马姑娘呢,想去扶云寺看看……”
“扶云寺?”刘淮之将身子翻回来,“我记得你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去扶云寺了?”
刘淮之清楚的记得,几年前他们曾经去过一次扶云寺。
当时寺里住着个年迈的老和尚,那和尚人老了,脑子渐渐变得不怎么清楚。见到于衍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说他和自己有缘,要收他做自己的徒弟。
于衍不同意,说长大了还想娶媳妇,不能出家。
老和尚说,娶媳妇有什么好的,等皈依了佛门,六根就清净了。
于衍哪里愿意,转身就想跑。老和尚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抓了回来,揪着他的衣领不让他走,一手还摸着他的脑瓜子,说他有慧根,吓得于衍一边挣扎一边朝旁边的刘淮之求救。
站在边上瞧热闹的刘淮之只觉得这场面新奇的很,只顾着幸灾乐祸,也没注意那老和尚什么时候从袖口摸出把不大的剪刀来,当场就要给于衍剃度。他这才一个激灵,赶紧唤了不远处的几个年轻僧人将老和尚拦下。若非如此,于衍的脑瓜子上兴许真得挨上几剪子。
于衍被众人从老和尚手里解救出来,也顾不上说什么,惊魂未定的一溜烟跑下了山。
打那以后,于衍就再也不肯上那座山,更不用提那寺庙了。
此时的于衍面上也颇有些为难:“话虽如此,可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让她只身上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有我跟着,还能保护她不是。”
刘淮之瞧他一眼,想说要是真有什么意外还指不定谁保护谁。
“既是如此,那你陪她去便是。”
于衍讨好的朝面前的人笑笑,伸手拽了拽那人的袖口:“去是要去的。淮之,明天跟我们一道去吧。”
“你追你的姑娘,拽上我做什么。”床上的人挥了挥袖口,甩掉那人的手又兀自的转过身去。
于衍锲而不舍,坐在床边上,一手支在刘淮之身侧:“你也知道我最是怕那扶云寺,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不踏实。”
“……”
次日一早,刘淮之虽是万分的不满,却还是顶着太阳出了门。等他到客栈时,远远的就瞧见于衍和一位身着一袭白衣的姑娘等在一起说着什么。
而那位姑娘,就是近日将于衍迷的神魂颠倒的马姑娘——玉莲。
刘淮之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的走上前去,三人寒暄了几句便上了路。
因为天气炎热,三个人才来到山脚下,还未前行,额上就已冒出一层细汗。
于衍抬手抹了抹额头,看着眼前曲折蜿蜒的山路,不禁想起第一次跟着刘淮之出去爬山的情景。
那时候刚刚入秋,夏日留下来的炎热气息还没有完全褪去。于衍跟着刘淮之和几个走动较多的公子一起游园,不知是谁心血来潮,提议去爬城外的乐嵇山。那几个人听说要去城外爬山,都饶有兴致,唯独于衍,面色不太好的说爬山我就不去了。
彼时的于衍还是个身材圆润的少年,刘淮之知道于衍定是怕累,也不勉强他,只同其他几个人说,说那乐嵇山的半山腰上有个寺庙,叫扶云寺。平日里不少人都去寺里烧香,且听人说那寺中的斋菜,就是东兴楼的手艺也望尘莫及。
几个公子大都没有去过扶云寺,只其中有一人,说幼时曾和家中一起去过,那的斋菜也确实是整个城里都比不上的。
于衍被那人说的心中一动,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叫一旁的刘淮之看个正着。他装作没看见,趁热打铁的和几人定好了时间,相约在离出城方向最近的于府门前汇合。
到了约定那天,几个人早早的就来到于府门前。刘淮之特意晚出门了些时候,所以是最后一个到达于府的。等他到了,又说怕备用的干粮不够,几个人又等着他去排队买包子。等他买了包子回来,磨磨蹭蹭的给大家分了,几个人这才上了各家的马车准备启程。
刘家的马车是排在最后的,还没走出去多远,就隐约听见后面有人喊刘淮之的名字。
被喊到的人唇瓣一勾,叫停了马车等身后的人追上来。
那人小跑几步跟上来,才一上车就听刘淮之问:“怎么改主意了?”
于衍朝车里一看,除了刘淮之,车上还坐着刘家大公子。他倒是不太在意,毫不掩饰的说:“我想尝尝斋菜。”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乐嵇山的山脚下,将马车停了,让赶车的家丁留在这,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就这么结伴上了山。刘淮之的大哥年长他们几岁,只缓步的跟在他们后面,照看着他们的安全。,
乐嵇山的山路虽然曲折,但并不陡峭。几个人又都是好动的,不出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半山腰。而众人口中的扶云寺就是在这半山腰上。
于衍是最后一个到的,还是刘淮之半推半拽硬拉上来的,两个人的水也被他一个人喝了个精光。待他稍休息了片刻,刘淮之这才催促他起来,跟着前面的人一同进了寺庙。
一进寺庙,几个小公子就四下散开了去,刘大公子瞧着他们跑开的背影摇摇头,转身去和寺里的僧人交谈。
于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寺庙,不停的着眼打量着四周。刘淮之伸手来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