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恙……”
桥亮带着华剑琪和凌姨赶过来。当安恙抱着头赶回来的时候,桥亮生怕安恙病发,便打电话叫了华叔叔和凌姨。
他们叫着眼泪汪汪的安恙。他们从来就不曾见过安恙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安恙抱着头痛哭,脸色惨白,他的头剧烈疼痛着。
“安恙,对不起。”陆纯抱着安恙道着,她知道他不能激动,他不能有事。
“陆纯,对不起。”他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安恙……”凌姨担心叫着。
“安恙……”华剑琪上前道。
“爸,不要过来。”安恙阻止父亲欲要来的搀扶。
“我知道陆纯已经死了,她是因为救我才死的,就死在我的眼前。我心里没病,我没有幻想陆纯没有死,她回来了。在重病监护室里,在我睁开的眼缝里看到了她,她把她高三编织的戴在她手上的蓝色手绳戴到了我手里。我听到了妈对我说的话,她说,儿子,你和你爸都有更好的人照顾了,我就放心走了。我也知道,陆纯能让我看到她,是因为她的爱超出所有灵魂的范畴。我知道现在在我身边的陆纯是她的鬼魂……”安恙忍着脑袋的疼痛,清晰说道。
桥亮、凌姨和华剑琪三人却是目瞪口呆。他们这一刻,他们似乎不再想象什么唯物、唯心的东西了。
孙宥和桥梦心里满是酸楚,原来安恙都知道,他知道陆纯已经死了。原来不是他们欺骗着安恙,陪安恙做戏。而是安恙欺骗了他们。
第12章 第十二章,我爱你
《守候生命尽头最尽头》
第十二章 ,我爱你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能看到陆纯吗?因为我爱她,很早就爱上她了。高三那年,我捡到了她的笔记,看到了她笔记所有内容,知道了她暗恋我。那时候,我就开始留意她,知道她住在里桐路,知道她为自己编了一条高考幸运绳。那时候,我就开始为她改变,考试不再算着分数考,和同桌做朋友,不再冷冰冰对待别人,不再封闭自己。大学也选择和她同一所学校,为她当运动健将参加乒乓球社。想让她看到出彩的我,苦练球技为校夺冠军。知道她会偷偷在体育馆门外看我,所以我总会在那里待很久。知道她星期五会去图书馆,所以我总会提前到那里,坐在最显眼的位置,等她发现。毕业了,上班会找有她在的公司,住在她家的附近,绕一段路,假装不知道她在后面。”
安恙流着泪告诉陆纯,他知道她暗恋他,他知道她爱他。而他曾经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他也爱上了她。
在他昏迷的时候,他听到了父亲和凌姨的谈话。他知道,陆纯已经不治身亡,肇事司机也被判刑。在他昏迷那段时间,陆纯生活的旧城区改造,陆纯的爸妈和哥哥妹妹也搬走了。旧城区里桐路一带的房子也成为危楼。他知道,他送陆纯回去的已经不是她家,只是一栋危楼。他知道,在别人眼里,他都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所有他都知道,只是,他都选择不说。因为他怕,他怕说出来了,他就会失去她。哪怕是她的鬼魂,他都害怕失去。
“陆纯,对不起,我爱你。”安恙抚摸着陆纯的脸,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如今,他的爱真真正正做到坦白无掩了。他再也没有任何顾虑,真真切切地告诉她,他那颗爱她的心。
“安恙……”陆纯哭得纯粹。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知道她青春年华里的暗恋。原来他为她做了那么多。
“爸,我知道您骗我。你总对我说,我没事的,我的病会好的。我知道,您为我取名“华安恙”,也是想我一生“安然无恙”。其实,在我八岁那年,妈去世前和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家族遗传脑肿瘤,我会和妈一样活不过三十岁。十岁那年病发,我也偷听到您和马医生的对话,我的情况比妈还要糟糕,我可能活不到二十五岁。如果做手术我会有三种结果:一,两成的机会活下去;二,八成死亡机率;三,比死亡还要可怕的脑死亡,即便有生命迹象,也不可能再醒过来。我知道您作为父亲,为了我做的一切。从十岁病发后,医院就是我另一个家了,时常会回来住一段时间。十五岁那年,再次病发,您知道我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了。您当时抱着我,问我最想做什么。我说,我最想要正常人的生活,不用常常辍学,正常上高中,正常考大学,正常当上班族,单独出外住,过过朴实无华,真真实实的小日子。您当时说,好,爸都答应你,你挺过这一关,病情稳定了,就都满足我。后来,我挺过来了,您也没有食言,给我换了新的高中,让我过正常的学生生活,让我考大学,让我一个人出外住。没有再小心翼翼呵护我,让我做我喜欢的事,让我感觉自己是正常人。”安恙感激看着父亲,详详细细地道着。
华剑琪泪眼婆娑,原来儿子才是最大的欺骗者,儿子对他的爱不比他浅。他以为他一直隐瞒安恙,不让他知道一切情况,让他开开心心,轻松地过完这一生,他也知足了。他以为他一直都好好地保护了儿子,没有想到,是儿子在保护他,是儿子在努力让他活得开开心心,轻松。
“凌姨,谢谢您的出现,让我可以放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让我无顾虑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凌姨听着安恙的感谢,早已泣不成声。她也一直以为,他们都在保护他,没有想到,是他保护他们。反而是安恙自己一直独自一个承受一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