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都知道要速战速决,于是,在雪融了之后,就这么打了几场,浓墨已经很熟悉叶子,叶子也很熟悉浓墨,所以,两方人马均有牺牲。
只不过,季若安在打了几场仗后却突然病倒,毫无预兆一般,整日发热,脸色发白,时不时还会在睡梦中咳出几口血来。
成桑也就没日没夜的照顾他,起初以为他只是普通的风寒,只是不适合沙漠的气候,没想到,在照顾他几天之后,他的这些症状并没有消失。
成桑觉得,这不是小事,连忙喊了军医过来诊治,没想到军医看了后,一脸深沉道:“成将军请准备后事吧,季将军恐怕命不久矣。”
成桑觉得这个重磅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他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他不是普通的风寒吗,怎么会命不久矣。”
军医对两人爱的深沉都看在眼里,他叹了一口气:“这并不是普通的风寒,只是他这病由来已久,已经无药可医。”
床上的那人适时的咳嗽了一声,成桑赶紧过去,发现他已经醒了,军医这时候也就退了下去。
成桑把枕头垫高,让他坐了起来,头靠枕头,季若安躺了几天,身体还很虚弱,成桑这几天照顾他,没怎么放心,所以现在一脸疲惫,胡茬冒出了许多。
成桑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如今看到他醒来也并没有安心,于是,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季若安淡淡道:“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成桑不知道为什么他转变的这么快,他也不想再和季若安打什么哑谜,但是看到这样的季若安,他心里还是不好受,动了动喉结:“所以,二十五岁的你想干什么。”
季若安苍白的脸笑了笑:“在我很小的时候,大夫就说我活不过二十五,所以,这几年,我已经习惯了。”
成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大限将至,胡乱的拉着他的手,看着他:“你怎么不早说 ,你早说我就不来战场了,你早说,我就带你看遍天下大夫!”
季若安没理他,头歪在一边,在成桑以为他快睡着的时候,却听到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所以,我愿在我有生之年,替你早日清除敌人,让你早日回家。”
虚弱中带着异常坚定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深深震撼了成桑的内心。
他说他的有生之年,是二十五年,可是,他就没想过把他一人留在世间,是多么的不公平吗。
他说替他早日清除敌人,季若安本该是江湖中那自由自在的江湖侠士,却因碰上他,脱掉了他最喜爱的那身红衣,换上了军装,他不是将军,但却被束缚在战场。
他说让他早日回家,如今他才知道慕笙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京城了,京城终究是个束缚之地,有他的地方才是家。
无论季若安现在是清醒的还是没清醒,成桑站了起来,背对着他:“我……答应你,我答应让你轰轰烈烈的死去。”
死这个词终究是不好,成桑想哭,却流不下一滴眼泪。
沙漠中热情的太阳,并未给兵临城下的大军、血战沙场的士兵带来任何困扰,他们只有满满的激情 。
——无论是活着回去,还是马革裹尸,这都是他们的命,毫无怨言。
——多年之后,终将是白骨累累,到不如趁现在,年华正好,轰轰烈烈的活一场。
——全军出击,歼灭敌军,刀光剑影,唯我独尊。
成王败寇,一念之差,漫天黄沙的战场,叶子长身玉立,月白色长袍上几滴血,像冬日里的寒梅,那么红,那么艳。
如今再对战浓墨,叶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手握红莲,朗声说道:“阿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浓墨浅笑:“叶子,在我心里,我从未是你的对手,我想血溅中原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
叶子对浓墨,红莲对缨枪,就这么对上了。
一枪一剑,两人不分上下,只见浓墨一□□下去,叶子闪身躲避,浓墨只见红光一闪,红莲顿时刺入胸膛。
浓墨看见刺入胸膛的这把剑,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么快,自己就要死了吗,他缓缓跪地,看着前方的那个白衣男子:“我终究……是败给了你。”
叶子接住了他倒地的身子,淡淡道:“立场不同,终究是无可奈何,阿墨,谢谢你。”
天色渐昏,众人已发觉,这场仗已经打了许久了,满身的疲惫,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活下来,真好。
慕笙找到了叶子,看着他失神,连忙抱住了他:“叶子,你活着,真好。”
叶子在他怀里声音如细蚊:“阿笙,别碰我,我脏。”
慕笙亲吻着他垂下来的发丝:“我们都很脏,没事的。”
等众人回到军营,就看见外面站着的孤单的成桑,成桑看着他们,颤抖着说:“季……季若安呢。”
众人才惊觉,季将军并没有从战场上回来,可能已经遭遇不幸……
成桑双眼通红,在众人的惊讶中,跑去战场。
——季若安,等我,就算你已经遭遇不测,我也要带你回家。
他在一个一个尸体中找季若安的身影,一个个的没有,不能放弃希望,季若安——你究竟在哪。
踩在沙漠,犹如踩在了云端之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成桑连忙甩甩头,极力忍住那突如其来的眩晕感。
终于在众多尸体中找到了他的季若安,只见季若安静静的躺着,白皙的面庞上沾满了灰,嘴角还有一丝未干的血迹,但是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