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气鼓鼓地说:“那是她欠我的,不喝白不喝!”
徐灯:“是是是。”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叶瑕想起还有件事没说,她一边从包里拿钥匙, 一边提了句:“今年下半年妈妈可能要调职了, 所以我们都得去外地。”
徐姝啊了一声, 她先知道, 也没多惊讶, 反而问:“那我要转学是不是?”
“你想留在这里就住校,没关系的。”
叶瑕开了门,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徐灯,“反正你也快高考了, 所以转学什么倒是不用,到时候志愿可以填那边的大学,妈妈可能要去好几年。”
徐姝哀怨的很,“是去哪里啊?那搬家好烦的,那么多东西。”
比起一个人住校,她还是想跟家人住一块,这会儿转头看了一眼徐灯,发现她姐也没什么表情,昨天她跟对方说过,惊讶是不会,但多少给点反应吧起码……
“好。”
徐灯干脆地应了,她现在也没什么没解决的事情了,反倒一身轻松,虽然还是很难过,可能过几天就会好点吧。
她觉得自己在看到那样的姜荻之后陡然地难过,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又轻松了许多。
一上一下,有点喘不过气。
过往的片段层出不穷,但在听到叶瑕说要走的时候居然跟刚刚陈千盏说的话重叠在了一起。
“怎样才能不喜欢呢?”
“不见,不想,走远点。”
走远点……
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个没长大的小孩,这段看起来轻快实则沉重无比的感情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一断,那些许诺的一辈子啊,被衬得特别可笑。
但明知道可笑,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不甘心和愤怒。
她骗我。
乌庄出租屋里说这句话的姜荻和病房里死气沉沉的姜荻。
对比之下徐灯那点愤怒又被悄无声息地掐灭。
她拿她没办法。
也拿自己没办法。
不过她惯会伪装,现在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她妈,问:“那我们去哪里?”
“s市。”
叶瑕笑了笑,“我还是年轻的时候去过,那是很热,很潮湿,不过有海,是个不错的地方。”
徐姝哇呜哇呜地因为可以看海而兴奋起来,巴不得明天就走。
徐灯觉得徐姝特别搞笑,跟五岁一样,她自己也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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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得起放得下说起来特别容易,但真正断掉之后的日子其实也并不好过。
高三下学期过得很快,一次次地考试,一次次地比较,徐灯那点半死不活也被这点成绩摧残,变成了时间紧迫下的努力一点。
不过成效甚微。
毕竟她的基础本来就跟这帮人比差了一截,加上她本人并没有一飞冲天的志向,那点努力也是中规中矩,偶尔进步几名,要么掉下来,反反复复,自己看了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在班上依旧没熟人,都是点头之交,姜荻走了以后,她干脆又申请坐回了那个宝座,一个人清清静静,连吃饭也恢复了老样子,一个面包过中午晚上,要不是得上个厕所什么的,不然连挪都不愿意挪。
苑禾之后也找过她几次,不过徐灯都没什么好说的,久而久之,碰到都懒得打招呼了。
一个人的高三无聊归无聊,但时间过得还是相当快的。
别人那种紧张到恨不得昏过去但又不能昏过去的高考对徐灯来说跟平常月考没什么俩样,估计考得也没差,可以划入烂的名单里。
叶瑕对她的成绩没什么要求,应该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对徐灯的要求形同虚设,无论徐灯考不考的上大学,她是要跟这个孩子住在一块的。
高考完之后是漫长的假期,叶瑕的调职是在七月,反正是要等徐姝放假的,徐灯干脆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了。
好像高中念完,就意味着变成了大人一样,叶瑕好像对徐灯要出去玩的要求一点也不意外,就再三确认了是真的要一个人出去之后,又给这个每天都怏怏的女儿一大笔钱,让她玩得开心点。
叶瑕自己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抽空关心一下两个女儿都得挤出时间来,徐姝还好,还是愿意和她聊天的,但徐灯不一样,她话很少,除了你问她点事情,基本不会主动说话,偶尔她跟徐灯两个人的场合,总是静默无言。
说到底当初那件事还是制造了点隔阂。
即便后来徐灯表现出一副不是很在乎的模样,但做母亲的始终还是能敏锐地发现的。
徐灯出去玩了大半个月,刚开始的时候连买票都很茫然,慢慢吞吞的,但次数多了,也就熟练了。
一个人出去玩就纯粹是自主的,去哪里,吃什么,谁什么样的房间,不用询问别人的意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瑕当时听到她一个人出去玩的表情其实很惊讶,徐灯只是提了一下,在对方问真的只有一个人的时候点了点头。
她实在没什么朋友。
姜荻也不算朋友,同班同学都是点头之交,连一起吃饭大概也就是谢师宴上了,别人的歌颂青春,跟着老师疯狂自拍,徐灯酒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盯着那点菜发呆。
那样的场合让人坐立难安,所以她也没去谢师宴结束后全班一起去ktv的活动,左右都是要呆在角落里的,那干脆也不要去了。
她也没有自己突然毕业了的那种失落感,反而挺开心的,回去的路上去超市买了两瓶啤酒,在街心公园的椅子上坐了一会。
她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