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又喊了几句,大队官兵上前对方依旧不让路,唐副巡使将头伸出窗外。“你还是把马车让开些吧。”由于唐副巡使平时修养好,身边的人也沾了点文雅气息,换成别的大人前来,早命人挥刀砍了这厮不可。
没想到对方却不卖帐,走上来朝马车的前门就是一脚。“让你奶奶个腿,老子就停这里你待如何?你他娘再跟老子叽叽歪歪,老子叫人掀了你破马车。”然后,他就钻进自己的马车里,继续搂着女子旁若无物的亲热。
典型的车匪路霸,嚣张至极!
唐副巡使的脸色微微一变,金知州便一个劲地擦汗。打开车门便将头探出来,指着那年轻痞子喊道:“混帐东西!太不象话了,左右快快将其拿下治罪!”
结果那男子从车内扔出一条肚兜,嚣张道:“老匹夫你算老几,等本少痛快完看谁治谁得罪!”
此时,后面的战车开了过来,十几名官兵持战戟上前一步,拉开车门,不由分说便将那男子赤膊拖下车。然后反手一压,几人就将对方死死地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他娘的!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动我。告诉你们,老子是宜阳知府家的公子,你们死定了!”
“哦?宜阳知府的亲儿子,很好,很好!”唐副巡使听到这句话,就打开车门走下来,金谦仲紧跟在大人背后,一个劲地抹汗。
我的天啊,今天怎么这般倒霉?
尤其是当他听到刚才那句话,当场就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真是被宜阳府坑惨了。
这冯德启家的都是些什么杂碎啊?
如此嚣张跋扈,看来他这样知府是做到头上。金谦仲之前还有维护之心,此刻已经恨不得,立刻下了冯德启的官帽。
冯德启的马车终于跟了上来,远远看到前面那一辆,怎么就觉得有些眼熟呢?
仔细一瞧,心都差点蹦跶碎了,那不是自家儿子冯参的座驾吗?这小子在这里干嘛?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撞在金知州和唐副巡使手里。
冯德启念头还没完,身边的马夫告诉他,冯参的车好像挡了唐大人的驾,已经被人抓起来准备问罪了。
“啊!这个不开眼睛的混账,又在这里瞎折腾什么?这不是要我老命吗!”冯德启赶到金知州面前的时候,极力挤出一丝讨宠的假笑。
冯参今天高兴喝了点小酒,脑子里有些混乱,认不出荆州的车队,却还能认出自己的老爹座驾。
看到冯德启后,冯参就叫了起来。“爹啊,快叫他们放开我。这些家伙都他娘要反了,我报了你的名号也不管用,你这知府当得也太没力度了!”
啪——
冯德启上前一步,狠狠地抽了冯参一大嘴巴。“混帐东西,还不把马车移开,你想死啊?!”
冯参见老爹的脸色不善,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而且对刚才那两人毕恭毕敬的,酒便醒了一大半,感觉自己似乎是闯了大祸。
车内的女子吓得畏畏缩缩躲在里面,听到官兵的吆喝,慌慌张张地催马夫将车移到路旁。唐副巡使看了金谦仲一眼,什么也没说,掉头钻进了车内。
一名百夫长上前,请示道:“金大人,这事该如何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人带走治罪,车拉到一旁砸碎,狠狠砸!”金谦仲转身朝冯德启看了一眼。“瞧你干的好事!”
金谦仲上了车,后面的车队继续前进,很快就到了宜阳最豪华的去处,望云轩。
直到车队走远,冯德启摸了一下后身,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裤裆都能滴出水来。
此刻,徐茂先和唐凤菱正在回宜阳府的路上,两人在车上有说有笑。传信接了不知多少遍,徐茂先也懒得去理它,若不是唐凤菱觉得残忍,他都想火烤两只打打牙祭。
依计和唐凤菱游山玩水,留连于花前月下。
昨天晚上,唐凤菱按徐茂先的意思,将老爹唐柯成功的引到了去柳城縣的方向。
唐副巡使本来不可能跟两个小孩了一起胡闹,只是听到唐凤菱说的那些话后,觉得宜阳府地界的局面实在太乱了,这才决定帮徐茂先这一把,整治这些牛鬼蛇神。
而且,他也想看看,徐茂先极力摆脱家族的依靠,在柳城縣到底干了些什么?
如果没什么建树,他便打算跟徐麟说声,把徐茂先弄回去算了,别在下面这些小地方瞎耽误工夫,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也乐意见到徐茂先,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
没想到他去了柳城縣之后,徐茂先在那里做出的政绩,令他这位老岳丈也刮目相看。
修水渠,建种植基地,这些大手笔居然都出自徐茂先之手,唐副巡使在心暗自高兴的同时,也觉得下面的官场实在太过混乱,争权夺利,居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他决定借这个机会,好好整一整,给自己的女婿腾出块清明的环境。
在宜阳府望云轩内,荆州知州金谦仲,冯德启,佟扇屏等一些人,都恭恭敬敬地守在房间的门外。今天忙了一天,大家都没吃过东西,却一个个的不敢离开。
唐大人就在房间里休息,窗帘被拉开,透过窗子将宜阳府全貌尽收眼底。充满睿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虑,他又想起了几十年前的记忆。
此番来宜阳府,并不是完全因为徐茂先这臭小子,而是有他埋藏心里多年的秘密。婷玉,你如今还好吗?唐副巡使在心底里,悄悄的呼唤着这个日夜思念的名字。
事隔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