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儿奶奶何曾受过这等,贾琏平素都要让她几分,立时竖起眉毛就要 ,鹦哥忙使了个眼神给小红,二人合力方才将她带到外面。
“琏儿奶奶可切莫冲动,老太太特意吩咐了,要好吃好喝服侍着她,说她有大用处。”鹦哥道,
王熙凤冷笑两声,“好吃好喝是吧?行啊。”
江陵午睡起床,见到了王熙凤特意嘱咐的好吃好喝,偌大个蹄髈,偌大个烧鸡,就好似江陵先前吩咐饮食要清淡并没说过。
鹦哥给他盛了碧梗米的主食,又站在一旁布菜,“这个是琏儿奶奶特意自己出钱给您加的钱,炖的糯糯的。”
说着用筷子割开那糯糯的蹄髈,连皮带肉夹了一块给江陵,又掰了个鸡腿。
那蹄髈就是个白蹄髈,想来是炖汤剩下的,肉酥皮烂,半天调味料也无,烧鸡则是加了辣的,不必入口都能闻到那辣味。
总共就俩菜,还都是荤菜。
江陵用筷子数了一会儿米,以非常淡定的姿态,掀了一桌子的东西,“赏你了。”
鹦哥脸涨得通红,屋外小红施施然领着两个提食盒的小丫鬟,“这是怎么了?请容奴婢恕罪,今儿老太太留了薛姨妈和薛姑娘用晚饭,厨下忙碌,竟给您上错了菜,咱们二奶奶已经责罚过这几个不经心的了。”
她也不问为什么满地狼藉,笑眯眯道,“这里既不方便,不如去摆了炕桌,江姑娘看如何?”
“嗯。”江陵点头,王熙凤这个下马威倒不错,时间点掐的非常好,他方一掀桌,外面立马送上了饭食,还说已经处置过了,但凡旁人,都不好意思再发火,傻一点儿的都要当真了。
精致的小菜外加一碗鲜笋汤,确实是清淡,又不至于淡得叫人失胃口。
他还吃得下去,皇宫里沈舟直接也掀桌了,“不是说都很可靠吗?怎么好端端的人被掳去了,连个线索都没有?”
皇贵妃搁下手中的茶盏,蹙起眉道,“你这是什么样子,就算是个心爱的女子,也断不至于方寸乱成这样。只怕他们不动,既动了……”
沈舟直接打断她道,“既动了,我们也是一头雾水,敌在暗,我们在明。”
“瞧着还挺喜欢这临江姑娘的。”皇贵妃揶揄地看着他,“她瞧着是个聪明人,不会有事的。”
“借你吉言。”沈舟板着脸,也不和她行礼就出去了。
皇贵妃看着他的背影,半晌轻声道,“难不成我这个儿子,都逃不过男人喜新厌旧的套路?”
沈舟压根不知道皇贵妃在背后吐槽他,江陵也不晓得自己又被人打了一回自己的抱不平,他在研究自己的游戏面板。
盐政那个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面多了一行进度条,已经进行到50了。
一般剧情,都得在半夜三更时候发生点什么,不然一点也不合适京城如今风声鹤唳的状态。
江陵起身披了外衣,定定地看着来人,“鸳鸯姑娘不去服侍史老太君,大晚上的到来我这里跑腿。”
“姑娘是尊贵人,老太太深恐旁人又冲撞了您。”鸳鸯脸上满是镇静,容长脸上还有着几点雀斑,姿容并不出众,但也算有些气度了。
“不愧是老太君身边的人,倒是比今日见了的几个懂事。”江陵压根不会梳什么发髻,随便散着梳通也就不管了。
“此去有贵人要见姑娘,还请姑娘梳妆妥当。”鸳鸯上前拿了梳子,见江陵不反对,便替他挽了个漂亮的纂,并插两朵珠花。
江陵打了个哈欠,看着镜中的姑娘眼里沁出泪花,有种在看聊斋的感觉,不由嘲讽笑道,“这个时辰,除了鬼,又还有谁在活动呢?”
鸳鸯有些讪讪的,替她整理了衣服,又从箱笼里取了大氅,江陵不肯穿,仍旧披了自己藏青色的斗篷,遮去半张脸。
鸳鸯提一盏琉璃灯走江陵前头领路,又有两个婆子前后提着灯笼,都很淡定自若,倒是扶着江陵的鹦哥有些紧张,手细细地在发抖。
江陵挣开她的手,“也不是七老八十了,不用你扶我。”
引得鸳鸯回头看了一眼,对着鹦哥轻轻瞟了一眼,鹦哥立时垂下头,只管跟在江陵身后,偶尔走过台阶的时候,替她提裙。
贾母的正房黑灯瞎火,唯有西厢亮着灯。
鸳鸯将人领到门口,便止步了,轻轻扣了两下门,“江姑娘带到了。”
里头便有人把门开了一条缝,江陵站在门口,轻笑道,“你们莫不是当我傻?你叫我进去就进去?万一里头是什么浪荡子呢。”
门缝里传出严厉的声音,刻意压低了,“让你进来就进来,费什么话。”
“你既然想我进去,就该客客气气的,难不成是我想要进去的?天地君亲师,你算哪一样,你命我,我就得听?别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里头悉悉索索的有脚步声,想来是换了个人到门口,那人含笑问道,“听老太君说姑娘芳名临江,可是临江一见,谪仙风采,无言心许①的临江?”
这声音虽有些时日未听过,但是耳熟,更证实了江陵看到那辆黑漆大车时候的“奇思妙想”。
他状似无趣地踢了踢自己的裙摆,宛如骄纵的小女儿态,“是万骑临江貔虎噪,千艘列炬鱼龙怒②的临江。”
“这个杀气太重,不适合你。我倒觉得,应该是湘妃睡起,鬟倾钗坠慵整。临江舞处,零乱塞鸿清影③的临江。”里头那位许是说上瘾了,念起诗来滔滔不绝。
江陵略觉得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