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朦胧中,瞿东陈仰头任流水流过自己的面庞。
一连几天,他都在酒吧里点人,他以为会是一样的,男人么,闭上眼艹起来都一样,可后来他发现,他连操人的冲动都没有了,无论是谁,无论长什么样子,在他瞿东陈眼里,都变成了别人。
水花停下,瞿东陈抹干净脸上的水,呼了一口气,光着脚出来拿睡衣,下一秒却忽然顿在那里,门后挂着的,是厉深的睡衣。
他和他的睡衣当时是一起买的,两人闲来无事去逛商场,厉深恰好要换睡衣,瞿东陈便连自己的也一起买了,款式和颜色都一样,只是料子上的暗纹不一样,也不怪青年会弄错。
瞿东陈慢慢走过去,手心是未干的水,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很蠢也很丢人,可行动已经比大脑先一步反应,他把头轻抵在衣服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伦听到里屋的声音,就知道瞿东陈洗好了,他走进去准备把削好的水果抬给瞿东陈吃一点,下一秒却看到瞿东陈赤裸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呼吸忽然一顿,差点失手打翻手里的水果盘。
那是一副堪称完美比例的身材,麦色的皮肤,精实健硕的六块腹肌,有力的男性特征衬得他更加器宇不凡,阿伦年纪尚轻,还未见过如此健硕的男性身体,一时头脑发热,心跳加快,最要命的是,他本身就是一名纯gay。
瞿东陈却丝毫没留意他短促的呼吸,只是凝眉与他擦身而过,自己到卧室里找了睡袍披上,他走到他身后,看阿伦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疑惑地道,“你站在那儿干什么,还端着个盘子?”
阿伦这才回过神来。
瞿东陈扬了扬下巴,问他,“会按摩吗?”
“恩?”阿伦一时大脑短路。
瞿东陈看了他一眼,走进卧室,“会按摩的话就过来。”
阿伦这才反应过来瞿东陈的意思,连忙放下果盘跟着走了进去。
瞿东陈早已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等着他来给自己按摩。
阿伦连忙到浴室洗了个手,吹干,才走到瞿东陈身后,开始抚上他的额头给他做头部按摩。
瞿东陈始终是凝着眉头的,像是有什么很重的心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卧室里昏暗的壁灯惹得人昏昏欲睡,阿伦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屏住呼吸只怕惊扰他,他的手法专业,是受过专门培训的,所以他知道保持怎样的力道会让人觉得舒服和放松,就在阿伦觉得瞿东陈快要睡着的时候,那人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清晰,“行了,你回去吧。”
“陈哥,我……”阿伦迟疑地望向他。
瞿东陈睁开眼睛,酒意似乎完全醒了,他站起身背对着阿伦点了一支烟,沉声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酒醒了的瞿东陈让人莫名觉得有些怕,阿伦只得点了点头,不敢多逗留一分钟。
第二天上班时,就有人把阿伦拉到休息室向他八卦。
“怎么样,大老板技术好不好,你今天怎么还能站在这儿啊,别是在床上躺了一天吧,”说着就要去掀他的衣服,“让我看看大老板在你身上留痕迹了没……”
一群人玩笑着把他制住就要检查身体,阿伦吓得惊慌失措连忙推开他们躲到一边,“干什么啊你们。”
阿伦吓得声音都变了,那些人却摁住了他的双手开始笑闹着强行扒他的衣服。
他初来乍到,凭着“涉世未深”这四个字才会被经理相中送到瞿东陈身边,论用心机耍诡计自然和面前的这些人不是一个档次,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嫉妒他,凭什么他一个新人就能被瞿东陈带回去过夜,而他们却连大老板的面都见不着。
所以这场看似玩笑的举动里,实则是其他人联合的报复和羞辱。
幸好经理进来及时地制止了这出闹剧。大家才偃旗息鼓,站在那儿低着头挨个儿听经理的训。
经理当然明白眼前这群人心里怎么想的,所以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他们几句,就朝着阿伦道,“行了,你去换身衣服,陈哥马上要过来了。”
阿伦连忙点了下头,感激地看了经理一眼,小跑着出去了。
等阿伦走后,经理才冷眼扫着他们,“下次别再让我看到这些,不然全都给老子滚蛋。”
经理走了,有人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笑。
“你们说,大老板真把他上了?”
“怎么可能,你看之前瞿总点我们的时候哪次让我们过夜?阿伦这次是命好,赶上瞿总喝醉了,我看也就送他回去罢了。”
“我也这么觉得,瞿总来我们这儿这么多次,你看他动过谁没有?上次我趁他喝醉连裤子拉链都松了,要不是他把我推开,就凭哥哥这口活,保准现在瞿总已经被我迷得欲仙欲死,哪里还知道什么阿伦阿狗。”
“哟,瞿总该不会是不正常吧,这都能忍得住?”
“去,别瞎说,我看他都勃起了,就是不愿意让我们碰呗。”
一群人在休息区聊得火热,值班经理忽然走进来看着他们骂道,“都他妈一个个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过去招呼客人?”
大伙才不甘心地作鸟兽散。
阿伦敲门进去时,瞿东陈正一个人坐在那儿喝酒,他似乎有心事,眉宇纠结着,就像这几日阿伦见到他时一样。
阿伦以前是见过瞿东陈的,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出来当少爷,只是酒吧里打工的服务生,那时瞿东陈站在一旁和经理交代着什么,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