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规制可以叫主人赢得一大笔,但前提是他不会落败,这风险也是极大的,毕竟多少中品级玉器都不一定值得上一块上品级的。只不过,武艺高强、江湖中排得上名、叫得上号的人通常都不会参与夺玉,因为即使他们不来,也有人会送去,所以这种形式的擂台赛还是挺常见的。
一旦夺玉帖发了,便没有再反悔的机会了,除非这玉的主人想惹怒所有接了贴准备参与的人。
可是,这些小打小闹,对北漠来说实在没什么看头。
关画似是看出了北漠的想法,连忙又说:“这次可和那些不一样,这次的赛宝是块和田玉!而且是羊脂白玉!”他眼睛亮闪闪的,“我和明禾都准备押上一块玉,就算得不到赛宝,能和高手过上几招也是不错的。”
北漠了然,原来是天下第一玉,那这次的夺玉确实能吸引大批高手能人了,毕竟和田玉实在是少之又少,羊脂白玉又尤受推崇,他心中计量一番,大概这次的夺玉,比往届的武林会友还要精彩。
他于是点点头,开口道:“去看看也好。”
关画立马灿烂地笑起来。
付明禾脸更黑了。
北漠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场真是十分奇怪,尤其是付明禾看关画那眼神,复杂得北漠无法理解,只直观地觉得仿佛是狼看着羊一样,恨不得吞之入腹。
也许两人有什么恩怨吧?虽然这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北漠没有太多好奇,也没有再深究什么。
“对了,听说这次连殷厉庄庄主也会来!”关画完全无视付明禾黑沉沉的小眼神,只一个劲地跟北漠说话。
“殷厉庄庄主?”北漠这可愣了,家主要来,可是这有什么特殊的吗?
很快,关画就解了他的疑惑。
“天下第一庄啊!那殷家主听闻高深莫测,武功出神入化,就是脾气阴沉暴戾,他平日从不现于人前,真想见识见识啊!”
北漠现在满头问号,殷厉庄什么时候变成天下第一庄了?这家主的性格,他怎么都对不上号呢……
他惊觉,突然问关画:“而今是什么年月?”
关画眼神诧异,没想到北漠会突然打岔,问出这种话来,不过他还是楞楞地回答:“升平八二年,五月……”
北漠一路未与人交流过,也没想过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理所当然地觉得离他坠崖估计过不了多久,却没想到……这已经是七年后了?
也不用他再问殷厉庄的事,关画已经倒豆子一样地说出来了:“殷厉庄自从四年前换了家主后,在短短一年内便超过了其他几大门派,那手段,啧啧。”
北漠皱起了眉,殷厉庄换了家主,怎么回事?那东城、南江他们岂不都……
“大虎兄,看你的样子,并不熟悉这些事?”关画也疑惑,这怎么也是江湖上的大事件之一,那可是出兄弟阋墙的好戏。
“嗯,我这几年一直隔世而居,并不清楚。殷厉庄的庄主,难道不是殷天向了吗?”这是北漠这段时间来讲的最长的话了。
“不是了,四年前他弟弟逼他让了位,其中恩恩怨怨谁知道呢。”关画颇有感慨地摇摇头。
小少爷?
小少爷成了庄主?逼着家主让了位?而且脾气阴沉暴戾?
北漠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过时了。
一顿饭吃完后,付明禾迫不及待地拉着关画上楼去了,一刻都不想让他和北漠多待。其实他们就住北漠旁边那间房,北漠也回了自己房间,默默坐在凳子上,想着关画吧啦吧啦的一堆话,看来他还是得回去打探一下其他三个绝对影卫的现况,希望不是那个结局。
虽然他也知道,家主一旦换人,绝对影卫之首将其余三人格杀后自刎,然而作为四人之首,他当时已死,可还有回旋之机?
但以绝对影卫的绝对遵从,大概没有他,他们也会……
北漠慢慢闭上眼,面上一片沉静,无喜无悲。
第二日中午,客栈变得热闹起来,大多都是来参加夺玉的人,北漠看了一下,这些人看起来确实不错,均是是内底深厚之人,不过叫他头疼的是,他看到了一个蜜汁相似的画面。
“滚出去啊小鬼!这里都是贵客,你招惹不起的!”小二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北漠一偏头,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
这不是那个孩子吗?他怎么也到这儿来了?这走路要两天的时间,他不会真是走着来的吧?
小孩乌黑的眼睛直直向他看来,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却没有反抗,被小二推推搡搡的,踉跄着走了出去。
北漠莫名觉得这孩子是跟着他来的,但他又觉得不可能,以他骑马的速度,小孩应该根本不知道他往哪走了。
更何况,两个馒头而已,不至于吧……
北漠没有再去管,但他总要出客栈,他一出客栈,便看见那孩子守在街对面,脏兮兮地坐在那啃着一个干馒头,一看见他就站了起来,细胳膊细腿地跑过来,仰着张黑漆漆的小脸问北漠:“我为您做事,您能留下我吗?”
他已经经历过足够多的人情冷暖,不会傻傻地觉得谁会因为可怜你而付出,一切只有靠自己来换取。
北漠心里暗叹一声: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你能做什么?”他倒有些好奇。
“我、我能洗衣做饭。”小乞丐见北漠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的勇气一下消散了好些,其实他也不确定北漠会不会需要他,“我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