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刚刚呼出一口气,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adam像一片枯叶一样,轻飘飘地歪倒在了地上。
31.
ada没晕过去。
可他竟然还有些发烧,不是都过去两天了吗,怎么还没能退烧呢?
ada……
adam哭了?
许先生打开门的时候手脚好像都不听使唤了,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脸上的担忧藏也藏不住。奇怪的是,身体好像很不冷静,可是大脑却依然能够进行理智的分析,像一台完美运行程序的计算机一样,先看到的是最简单直观的现状,然后一层一层推理到看起来最复杂的难题。
然后adam的眼泪就像病毒一样,直截了当地摧毁了许先生脑内那台计算机的cpu,黑屏,死机,程序崩溃。
他不是没有见过ada,在许先生面前哭了出来。
许先生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ada睁大了眼睛,蓝盈盈的眸子上氤氲着水汽,非常漂亮,可是许先生一点都不觉得这幅画面好看。
adam整整两天水米未进,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又喊又骂,嗓子早就哑透了,他挣扎了半天才挤出两个不成声的字:“求你……”
滚烫的泪滴落在许先生的手背上,蹭到许先生的胸口,adam脸上的惊恐满满地溢了出来,他的手指紧紧捏住许先生衬衣的袖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哀求到:“求求你放我出去……我错了……对不起……我会改的,你不要关着我了……我求你……对不起……”
他翻来覆去说得都是这几句话,可是眼泪一直不停地流,许先生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那些高温且强腐蚀性的液体烧了一个大洞,有那么几秒钟,许先生甚至忘记了呼吸,他就那么盯着adam的眼泪看,越看越觉得四肢百骸都疼得厉害,可是越疼他就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间,adam的手脚抽动了一下,他哭得太急,仰靠在许先生的怀里倒吸气,攥着许先生衬衣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许先生眼看着怀里的人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呼吸声越来越短促,眼睛也在一点点往上翻,露出了一大片眼白,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喊着adam的名字,一边冲出了房间。
等他把人放到床上的时候,adam已经说不出话了,许先生喊他他也好像没有听到,身体痉挛一般的不停抽动,甚至都没办法平躺,脊背弓起,因为呼吸困难脸憋得青紫。许先生一只手使劲地掐着他的人中,另一只手费力地按在他的胸口,他不停地叫着ada除了紧闭着眼睛流泪之外,身体再也做不出任何主动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adam才从窒息昏厥的边缘被拉了回来,张开嘴痛苦地呼吸着。刚清醒了几秒钟,他又睁开眼睛,伸出手去扯许先生的袖子,嘴里依然是颠三倒四的那些话,除了“求求你”,“对不起”,就只有一句“不要关着我”。
许先生强迫自己冷静,转身去给adam端了一杯水,又把他扶起来,把水杯放在了他的嘴边。可是adam好像已经不会做别的了,他使劲摇头,更多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干裂的嘴唇不停地颤抖,就算已经发不出声音也还是执着地呢喃着那几句话。
“adam!”许先生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把杯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惊得adam抖了一下,不敢再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惊慌失措地看着许先生。
“别怕了,都过去了,我不会再把你关起来,乖,别哭了好吗?”许先生尽可能地把声音放到最低,用最温柔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安抚adam。
“不会……再……关着我了吗?”adam的眼泪流得慢了一些,费力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问句。
“不会关着你,别害怕。我没有怪你,没有生气,你不需要再道歉,也不要再哭了,好吗?”许先生从来没有见过ada还在流泪的双眼,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被碾成了碎末。
“不会关着我……没有生气……不哭了……”adam双手还拽着许先生的袖子,垂下眼睛,一边小声呜咽着,一边喃喃地重复着许先生的话。
“对,别怕了。你乖乖睡一会儿好不好?我不会伤害你,我很爱你。”许先生一只袖子被ada被汗湿的头发,凑上前轻轻吻了吻ada又坐在那儿愣了几秒钟,最后终于筋疲力尽地倒在许先生怀里睡着了。
医生来的时候,许先生正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站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adam。医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瞪了许先生一眼,责备道:“这是又怎么了?”
许先生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烧得不算厉害,他还小,别再打这么多抗生素了,睡一觉就能好。”医生拿过体温计,转身就要往外走。
“先挂瓶葡萄糖再打退烧针,他烧了两天,也没吃饭……”许先生摸了摸adam的脸,他红肿的眼睛,紧蹩的眉头,苍白干裂的嘴唇刺得许先生心疼。
“你真是……”医生刚要数落许先生,抬头看到许先生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医生前脚刚走,下面的人就把许先生要的监控录像送过来了。
adam刚被关进去的时候,像往常一样,高声叫骂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使劲砸门,让许先生放他出去。他声嘶力竭地喊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最后实在是没了力气,坐在门边老实了一会儿。
很快外面的人就来送第一次饭了,墙上有一个小窗口,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