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尚这下子来了兴趣,十分兴奋地趴在钢琴上:“诶——是父母送给你的吗?所以才这么宝贝的放在卧室。噗……噗哈哈哈,乖宝宝莲见鼬。大叔,没想到你也很童真啊。”
鼬听他笑得开心,随意的在钢琴前的凳子上坐下去,撑起左手支着脸颊:“是这么好笑的事情吗?”
也许是因为他太过淡定,反而让不破尚感受不到嘲笑别人的乐趣了。他砸了咂舌,下巴搁在钢琴上不说话了。
鼬看着不破尚半湿着的头发,伸出手来挑他发梢凝结着的水滴,无奈的叹息:“不是有吹风机吗?怎么就这么懒散呢。”
“不喜欢用那个。”不破尚蹙眉,“太吵了。”
鼬起身去了卧室的洗漱间,不一会儿就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出来了,对着斜靠着钢琴的不破尚招手。不破尚很不情愿的样子,但看鼬抬步就要往自己这边走来,还是放弃抵抗,满满地踱了过去。
不破尚的头发染成了黄色,但发质似乎没有受到损害,擦起来柔软顺滑。鼬坐在床沿低着头细细地给他擦试着,看着对方盘腿坐在地板的毛毯上,难得乖顺的任由摆布。
“这个别墅,是我母亲以前的住所呢。”不知怎么,鼬突然间就想和他说一说这些无所谓的事情,“那架钢琴,就是我父亲送给她的。”
不破尚像是惊到了,马上就要扭头过来的样子,却被正给他擦着湿发的鼬强硬的制止了。似乎力度有点大,他闷哼了一声,才八卦一样地问道:“所以说,那是定情信物吗?”
“谁知道呢。不过我搬过来之后很少改动这里的布置,看看摆放的地方,母亲一定很珍惜它吧。”因为和一个小男孩谈论自己父母的感情太奇怪了,鼬不怎么想说了,掩饰地拍了拍不破尚的头,示意他站起来:“好了,差不多干了。”
不破尚却十分不满足,扭过上身趴在鼬的膝盖上,眼睛有神地盯着他:“喂,继续说啊。”
鼬顿了顿,将手上的毛巾蒙在不破尚满是好奇表情的脸上,倾过身去换了床头的小灯。不破尚愤愤地拿下毛巾扔开,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鼬塞进了被子里:“想要睡床就要老实点。”
这是一张很大的床,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平躺下来也丝毫不觉得拥挤。而且很软,似乎陷进去它就能让人做一场美好的梦。
可惜的是,不破尚偏偏辜负了它的好意。
明明是很舒服的环境,明明那个大叔现在离他有一臂的距离,但是不破尚就是很有精神的难以入睡。烦恼的人似乎只有他自己,除他之外,一切都很平静。他偏过头去借着月光看,那边的鼬安静的平躺着,表情平静,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遮出一小片阴影,像是自顾自地沉醉在梦乡中,完全没有感受到旁边这个人的焦躁。
不破尚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不爽起来。往那边挪了挪,侧躺着身体,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戳着鼬被子轻掩的肩头,还没几下就被鼬突然从被子下伸出的手抓住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露出了完全不同白日那样神气的呆愣表情:“哦……你也还没睡啊。”
鼬有些哭笑不得,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见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出声问道:“怎么还不睡呢,是不习惯这里吗?”
不破尚摇了摇头,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室内一时恢复了安静,不破尚平缓的呼吸让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直到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呐,你的父母,感情很好的样子啊,一定非常相爱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啊。”
鼬失笑:“太失礼了不破君,不要随便臆测别人的父母啊。”
“本来就是嘛。”不破尚嘟囔着,“像他们那个年纪的人,不都是通过门当户对的相亲才认识结婚的吗?我们家的老头子和老太婆就是。”他翻过来用胳膊支起上身:“你以后会和什么样的大小姐结婚呢?”
鼬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怎么总喜欢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不破尚响亮地嘁了一声,趴下来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闷闷不乐地说:“我啊,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女孩子,她就是我家老太婆中意的人哦。”
鼬猜测应该就是不破尚以前提起过的,那个追着他来到东京的女孩子,让不破尚一想起来就会皱起眉头的人。
“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所以完全不会注意她。后来好像不太一样了。”不破尚半歪着头说道,露出的一只眼睛隐藏在细碎的头发制造的阴影里,“我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看她在别人那里忙忙碌碌,就觉得十分火大。”
“你喜欢那个女孩子么?”鼬平静地问着自己平日从来不会过问的事情,不说他自己,就连不破尚都有点吃惊。
不过他没吃惊太长时间,就反应过来鼬在问他什么,立刻暴躁起来,就连精神都振作了很多。“谁会喜欢那个笨蛋啊,不过就是一个佣人而已。我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佣人玩忽职守不爽而已,最多还要被那个老太婆的唠叨烦到。”
鼬在黑暗中不为人察觉的笑了。那边的笨蛋为自己辩解的声音渐渐变小,后来干脆没有了动静。鼬探过身去看,不破尚已经半躺着睡着了,一只手还横过来圈着枕头,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