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竞上的人虽然失望,但面对希澈如此清雅丽人,也不敢造次,失落了一回,也就散去。待人散尽,知趣的迷梦早已将院子里的孩子都驱散了,眨眼间,偌大的紫竹轩,就只剩希澈,和那个白衫公子。
希澈走下来,将手搭在那白衫公子肩头:“你终於还是来了。”
那白衫公子回过头来,希澈惊得后退两步:“你……你是谁?”
那公子容貌极俊,神色中却带著深切的忧伤绝望,他看了看希澈:“我叫尤诺。”
“诺?你……”
“我不是你要等的人,让你失望了……”
“哦……不……哪里。”希澈脸上挂上了妩媚的笑容,他依靠在诺的身上,“既然我选了公子,又怎能食言呢?又况且公子如此年轻貌美,伺候公子是希澈的福分。”
“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为什麽要勉强自己呢?”诺的声音仿佛从渺远的地方飞来,一下就飞进希澈心里。
“你怎知我……”
“呵呵……人的言语可以骗人,但歌声音乐都发自胸臆,又怎会骗人呢?你若甘心受人作践,那歌声琴声又怎会那般悲凉……你若真是有心,就陪我喝上两杯吧。”
希澈见诺行止端正,也敛了媚态:“好!公子是真豪杰,希澈若在惺惺作态,那可就玷污了公子。希澈就陪公子不醉不归。”希澈声音豪放,一张美丽的脸上竟显出一股豪情。
两人几杯酒下肚,诺问道:“你怎麽这麽苦啊?那歌唱的命都不要了似的。是不是,与你把我误认的那个人有关啊?”
“公子,你真愿意听我一个卑j之人的故事?”希澈脸色微红,微笑道。
“这世上,又何分什麽高低贵j?你若与我说了能心里轻松些,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既然公子想听,那我就给公子讲……这故事放在我心里很久了,却并不曾对谁讲起……我与他初遇时,已经是四小盟国的花魁公子。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是风月场的老手了。那一天,正是我被推举成花魁公子竞牌子的日子,我也是唱了这首魂灵唱,而他就在场下吹起了笛子……”
“难怪了,你会将我认作他。但其实,很多人都喜欢笛子的,我猜你喜欢的这人身份不低,因为当时的上流是都喜欢让子弟学笛的。”
“我却并没有多想,他告诉我他只是个书生,我只是见他一眼就爱上了,并没对他的身份有任何怀疑。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日子,虽然他并没有给我很多钱,但我们是真的幸福快乐。其实,他是四小盟国的王子,在此地学习音律,他之所以不露财,是因为他想知道,我是不是真心爱他。我又怎麽会不是真心呢?虽然他没有钱,可是他那麽英俊那麽温柔,那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后来呢?他怎麽会离开你?”
“那一年,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我以前攒的钱都已经花光了,他又拿不出钱来,说是想去博取功名。我知道他一去就不会回来了,谁想他说他是要跟家里说娶我。我其实是不信的,在风月场中这许多年,虽然难过,但也习惯了。我还逗他说如果家里人不同意呢?他就说就算是死就算是跟家里人闹翻,不论什麽办法,都要娶我。我只当是一句戏言,并没有相信。他走了三月,我难以维持生计,当初的一丝梦想慢慢枯萎,又觉得他或许根本不会回来,像我们这种久待欢场之人……对真情……可望而不可及吧……”
“你就又重cao旧业了?”
“是啊,我无以为生,除了唱戏什麽都不会,可是我这张脸……呵呵……唱戏和卖r_ou_就是同一个意思。”
“我猜他又回来了吧?”
“命运总是那麽弄人。他赶回京都,说是找到一生真爱,老王听说他找的是个下j的戏子,而且居然还是个男人,就把他吊打了一顿,关进牢里。他说服了来看他的老宫人,把他放了。为了增加与爹爹谈判的筹码,他千不该万不该,为我盗了兵符……”
“什麽?”
“他盗了兵符,本就已经是死罪,他思忖自己是独子,头脑冲动,年轻气盛,仗著父亲对他的宠爱,本以为要挟父亲同意后,再将兵符归还的。结果他费尽千万辛苦来找我时,我已经跟了别人……”
“我知道了,他之所以再不理睬你,定是因为你辜负了他吧。”
希澈摇了摇头:“婊子无心,戏子无情,如果只是这样,他也不至於心x_ing大变至此……是时临歌国君,也就是现在的国君沈昌抿邀四小盟国君主将军赴宴,虽然知道是鸿门宴,但四小盟国却忌惮临歌的兵力,不得不去。其实,四小盟国的兵力并不输临歌,国君早预备下变故,定好了计策。席间,临歌人使毒迷倒了四小盟国的将军国王,早安排好的皇叔见势不妙,急忙去调集兵马……”
“却在这关键时刻不见了兵符?”
“对……国君皇叔将军通通被杀,四小盟国兵马被连夜整编,此时就算还有兵符,也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希澈讲完,长长地叹了一声:“你说我欠他的,是爹爹和叔叔的x_ing命,是祖宗的基业,是国恨家仇,是真心落空……所以……他现在变成什麽样,我都不怪他……”
“那……那之后呢……”
“在他看见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恨我了。事实上,我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后悔。我本来将他留下,打算把他重新回来,但就在此时,